走出房間,清塵臉上終於浮現一絲笑意。
“百歲酒明月已飲下。”
一眾人皆鬆一口氣,雲峰更是拍拍池方胸口:“這下子你終於可以安心了吧。”
雖未答,可池方臉上的笑足以表達內心所想,確定明月無事之後,池方三人來到前廳,姚青佟正徘徊不安地等待著他們。
眾人落座,清塵講述了明月的情況。服下百歲酒之後,麵上的屍氣已經散了,氣息經脈也趨於平穩,隻是暫時還未醒來,身子還很虛弱。
隻可惜這次雖拿到了百歲酒,然“醉生夢死”的下落卻依舊未知。依照姚青佟手上的消息,至多半月,長生天宮的人便會到達筌城,他們定要在此之前銷毀“醉生夢死”才行。
姚青佟滿心擔憂:“現如今咱們行動已經暴露,忘憂酒莊定會加強防禦……”
眾人也是心急,可若今夜再闖隻怕是有去無回。
池方道:“魔教還要半月才可到筌城,我們還要很多時間,你且不要著急。”
昨夜申鳩已然發現了他們的身份,現在恐怕已經下令在全城搜捕,此刻他們定要保全自己才是!
眼見時候不早,朱雀三人不便再留:“日後百秀閣再議,我等先告辭了。”
雲峰挑著眉頭看向兩人,昨夜雖取得救命之物,但似乎並不全然順利。
“朱雀此事,你有何見解?”掀開茶杯,清塵輕嗅茶水香氣,淡淡問道。
池方盤腿坐在楠木椅上,看著門外並無一人,方才開口:“此事怕有蹊蹺。”
“你也看出來了?”
“朱雀似乎與忘憂酒莊關係匪淺,不僅如此,朱雀此次得來長生天宮運輸醉生夢死的消息也十分古怪,不像她們所說是由仙雀探出的消息。”
“確是如此。”蓋上茶杯,清塵站起身踱步至門前,院子裡寒風習習卷起一捧塵土,“筌城此行,朱雀行蹤實在詭異,日後要小心。”
“師兄是懷疑,朱雀……”
“非也,”清塵搖頭,兩人自小一同長大,池方的想法他再了解不過,“朱雀不會叛離正道。”
“那師兄懷疑的是朱雀收到的消息有假?”
玉壺百歲酒下肚,次日晌午時分昏迷許久的明月終於睜開了眼睛。房內燃著暖爐,身子很是舒服。自己的一雙手被趴在床榻上睡著的清塵緊緊攥住,他聽聞細微動靜,也在朦朧中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清醒的明月,驚喜地親吻著她的雙手。
“真好。”
明月身子無力,隻能扯出一抹淡淡笑容,卻足以讓清塵歡喜,慌忙為她端來備好的清粥,那碗一直放在爐邊,粥還是溫的。
兩人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滿屋情愫卻攔不住煞風景的小鬼頭。池方慌張地從門外竄進來:“師兄不好了,魔教再攻玉關……”
看著這喂粥的兩人,池方的臉一下子紅了,嘴也磕巴起來:“大……大師兄說,咱們……咱們是不是該趕回去……”
直到將手中的粥喂光,清塵才放下碗,將明月安頓下之後拉著池方低聲訓斥道:“臭小子多大的人了,進屋還不知敲門。”
“我這不是以為明月姐還沒醒嗎?怎麼樣?好多了吧?”
關懷之言發自肺腑,可更重要的還是玉關。此時兩人不得不立即出發,玉關生死關乎整個昆侖乃至整個天下。明月從來以天下為己任,自然不會留他們兩個在此照顧。再有雲峰相隨,三人禦劍疾馳小半日趕回玉關。城牆外兩軍交戰早就亂作一團,原本作為主將的清遠已上前迎戰。關內坐鎮的是四師兄清河。
魔教偷襲實在突然,按理來說不足五日時間,魔教上下應整頓不足才對,可這次不要命的氣勢,仿佛是定要拿下玉關似的。
此刻雖暫且擋住魔教進攻,可昆侖已損傷弟子上千,外這樣下去不用兩日玉關必破。
救援信號已發,可待援軍到來總也要五個晝夜,到那時玉關恐怕已經不複存在。
此次魔教領軍是天乾十將中的癸陰,領著三十六天罡中的驅神,借風,取月,星術四魔將,癸陰習的是陰邪養鬼之術,可召厲鬼為自己所用,天罡中驅神借風等人一直臣服於他,最是他心腹。
本來這天罡四位聯手,就甚少有失手的時候,如今又有癸陰為領軍,實難對付。再加上清遠在城門外已苦守一日,早就精疲力竭,哪兒還有多少氣力?
三人禦劍出了關門,隻見四魔將將清遠團團圍住,那刀光箭雨之中,多有利刃避無可避,清遠身上已有道道傷痕,鮮血痕染紅了白色衣衫,著實醒目。
池方一個踏步擋在清遠身前,以形禦劍,以身禦氣,周體罡氣猛然膨脹,魔教四人猝不及防,被震退丈餘。穩住身型隻怒眉皺緊,冷嗬中,刀劍已出。瘴氣四散間,四人身形如若鬼魅穿梭其中,難見身影。
池方牢牢將清遠護在身後,卻忘了清遠如今實力已非一年前所及,他掌心中凝聚一團氣旋,滾動飛舞,周圍密布的瘴氣在卷積中衝散,清遠雙手合於胸前結印,掌中的勁氣衝出一道氣浪,隨即將池方拉到身前一掌推出。
“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拖住癸陰!”
四魔將已重新將清遠圍住,他身上的傷口多有爆裂,清遠咬著牙根,強撐作戰,可手上的玉碎劍都斷出了一道口子。
池方揮手一斬,直視高台之上上手持禦魂幡正冷笑著盯著他的癸陰!癸陰手中那麵巨大的旗幡上有兩隻雙目赤紅的惡鬼盤踞,正滴著口水直盯向他的胸口,似乎眼前已經出現那顆令他們垂涎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