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但從沒什麼交集。”‘灰鯊’表示‘喪鐘’是個人,也是一個組織,“這家夥乾的太黑,哪怕在地下世界也沒人喜歡。”
混‘灰產’也有鄙視鏈,倒不是比誰更仗義或者更心狠,而是考慮能不能帶來利益?
“‘喪鐘’喜歡吃獨食,攻擊性太強。他奉行‘隱密就是安全’,誰探究他的底細,他就將對方視作敵人。
我可以去幫你問問情況,但你彆報太大希望。乾這行的都是非常謹慎。”
連‘灰鯊’都對‘喪鐘’知之甚少,周青峰頓覺心頭沉重。
茱莉亞母女是三天前被埃爾文騙走,在馬修局長手裡隻留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就連同另一批非法移民被裝上卡車,轉交給‘喪鐘’。
雙方交易不碰麵,馬修挨了水刑折磨,也說不出母女倆被轉移到什麼地方。
周青峰頗為焦急,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這時,漢默老頭慢悠悠地踱步過來,手裡還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悠閒自在。
“為什麼不問問我?”老頭抿了一口咖啡,輕鬆得像是隨口一提。
周青峰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你認識‘喪鐘’?”
“不認識。”漢默搖了搖頭,花白的頭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翻出一個號碼。
“那你問誰?”周青峰問道。
“國土安全部的朋友。”漢默已經在撥號。
電話鈴響了幾聲,很快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氣急敗壞的問道:“漢默,彆告訴我,你又偷偷溜出養老院了。”
“你猜對了。”漢默像是在和老朋友閒聊,“幫我個忙吧。邁阿密這邊有個叫‘喪鐘’的家夥。
告訴我,這家夥的背景。彆說不知道。非法移民是國土安全部關注的重點,我相信你的數據庫裡肯定有。”
電話那頭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漢默,你知不知道自己老年癡呆?亂管閒事容易送命?
另外,我掌管非常高密級的數據庫,你不能每次都來找我問這種問題。”
漢默卻不慌不忙,“我寧願在外麵送命,也不在地獄般的養老院裡等死。
這次不是非法移民,是一對無辜的母女遭到劫持,總得有人來匡扶正義,不是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聲歎息:“給我兩分鐘,我看看是什麼情況。”
不一會,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嚴肅:“‘喪鐘’克裡斯,是個農場主。
其家族在佛羅裡達的亨得利縣經營上萬畝蔬菜果園,他每年都要雇傭大批非法移民來降低成本。
他還向佛羅裡達州的其他農場主提供廉價勞動力,確實控製了一條人口販賣的產業鏈。
但我們沒發現他有什麼嚴重違法的線索和證據,沒怎麼管。你確定那家夥有問題?”
漢默說道:“你肯定有那家夥的當前位置和聯係方式,我馬上就來證明他有沒有嚴重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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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鐘後,周青峰獲得一個坐標和一個電話號碼——沒錯,不是門牌號的地址,而是一個實時坐標,距離白灘鎮一百公裡左右。
漢默歎道:“維克多,這個克裡斯沒案底,你也沒證據,不太好對付他。”
周青峰卻沒猶豫,先撥了那個電話出去。
在嘟嘟幾聲響後,對麵接通了電話,有個粗野的聲音問道:“你找誰?”
“我叫維克多,我找‘喪鐘’克裡斯。”周青峰沉聲說道。
對麵顯然有些驚訝,“我是克裡斯,你是哪裡冒出來的屁精?又從哪裡知道我的號碼?”
周青峰繼續道:“我從國土安全部弄到你的號碼,也知道你是佛羅裡達最大的人販子。
白灘鎮的馬修局長前兩天送了一批非法移民給你,其中有一對母女,叫茱莉亞和賽琳娜。
馬修已經完蛋了。
我不追究你的任何責任,也不乾涉你的人販生意。我的要求很簡單,把那對母女還給我,就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不等周青峰把話說完,對麵已經在哈哈大笑,不屑的打斷道:“國土安全部?你在嚇唬我。
我是合法商人,自主經營的農場,從來沒有任何違法行為,更不知道什麼茱莉亞賽琳娜。
不管你從哪裡知道我的號碼。我對你隻有一句話......去死!或者......有種來乾我呀!”
電話掛斷了。
周青峰一肚子惱怒徹底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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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距離邁阿密百公裡外,某個家族農場正沉浸在燒烤晚會的歡快氛圍中。
篝火在空曠的草地上熊熊燃燒,烤肉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伴隨著歡聲笑語和鄉村音樂的節奏,整個農場儼然人間樂土。
作為家族的長子,約翰·克裡斯,剛剛掛了個電話,嘴裡狠狠地罵了一聲“Fuck”。
老克裡斯就在旁邊悠閒地享受著家族歡聚的熱鬨。他瞥了一眼兒子,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約翰.克裡斯惱怒道:“不知道哪來的混蛋,突然打電話向我要人,還說從國土安全部拿到了我的電話。
那家夥說話像吃了大糞一樣,居然敢威脅我。他說白灘鎮的馬修完蛋了,要我立刻把人送回去,否則就要把我吃了似的。
我讓他去死。”
長長的燒烤桌前,克裡斯家族的十幾口人正圍坐在一起,享受著豐盛的晚餐。
聽到約翰的話,桌上短暫的安靜了一瞬,但很快,歡笑聲和碰杯聲再次響起。
畢竟,在這個家族裡,威脅和麻煩早已是家常便飯。區區一個威脅電話,不足為奇。
隻有老克裡斯依舊神情凝重。他放下手中酒杯,朝仆人招了招手,吩咐道:“打個電話給白灘鎮,問問具體情況。”
仆人點了點頭,迅速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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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周青峰目光緊緊盯著離自己不遠處停著的幾輛裝甲車,那是國民警衛隊開來的。
黑色的車體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巨大的輪胎,厚實的裝甲和硬朗的重機槍,讓它猶如蓄勢待發的機械猛獸。
周青峰走到今晚來幫忙的那位中尉麵前,平靜的問道:“多少錢能借用你們的軍用裝甲車?”
中尉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嚴肅的拒絕道:“這個可不行。”
周青峰卻沒有退縮,堅持的問道:“開個價,一定有個價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