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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挽月抬了一下眉毛,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秋白榆把照顧江子敏視為職責,她難道是真心實意、心甘情願地在做江子敏的後媽?

為什麼?為了江慎嗎?

她昨天明明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罵了江慎,結果她卻是真的在任勞任怨地為他照顧孩子?

秋白榆難道現在也還是很喜歡江慎?

氣氛沉默,過了會,伊挽月再度啟聲:“你昨天晚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罵他,看起來不像是喜歡他的樣子。”

她的話到這裡便停了,沒有說完。

秋白榆轉身迎向她的目光:“伊小姐的意思是……?”

伊挽月雙手環胸坐著,還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隻是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打量的意味:“維係一份沒有感情的婚姻,不是很疲倦的事情嗎?”

秋白榆乍然聽見這話,頓覺耳目一新。

她來了這麼幾天,伊挽月是第一個跟她說這種話的人,她甚至還是女主角——比那個隻會無能狂怒的男主好一千倍。

隻是道理大家都懂,實施起來卻格外不易,因為男主是個癲佬。

隻會無能狂怒,自私自大,什麼都要他說了算,集所有男主缺點於一身的癲佬。

秋白榆收回視線,語調冷靜到沒有感情:“還離不掉。”

伊挽月輕輕皺動眉頭,沒有接話,就這麼一直看著她,充滿好奇。

江子敏在伊挽月家玩得十足儘性,走時說拜拜都格外熱情。

“謝謝姨姨今天教我玩那麼多樂器,還有,謝謝姨姨的禮物~”

伊挽月送了她一個小鋼琴玩具,可以擺在桌麵上當裝飾,可以彈出聲音。

伊挽月說,這個鋼琴屬於她,她可以隨便彈。

伊挽月莞爾:“不客氣,你開心就好了。”

接著對秋白榆道:“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秋白榆點了一下頭:“好,謝謝伊小姐今天招待我們。”

說完她便一手拎著小帆布袋一手牽著江子敏走進電梯裡,徹底消失在伊挽月的視野中。

電梯門合上,江子敏興奮地說:“挽月姨姨真的好厲害,居然會那麼多的樂器,她也太聰明了吧!

“姨姨,我下次還能來她家玩嗎?”

“不知道,這事你得問她,”秋白榆說,“我跟她不熟。”

不熟,真的不熟,說話都客客氣氣的不熟。

她甚至不太明白,伊挽月今天對自己說的話。

伊挽月為什麼突然和她說這些話?

是純粹的善良,還是彆有目的?比如……她其實喜歡男主,想讓她離開男主?

想到這,秋白榆的眉尖不自覺皺緊了。

雖說劇本是這麼安排的,可伊挽月看著也不像是會喜歡男主那個癲佬的樣子——等等,難不成她已經喜歡上了?!

不能夠吧……

江子敏從電梯上看見秋白榆皺著眉頭,於是輕輕搖了搖她的手,手指在眉間處比劃著:“姨姨,你為什麼皺著眉頭呢?”

秋白榆回過神來,沉默兩秒後說:“我在鍛煉表情。”

說完又一本正經地做了幾個毫無感情的表情。

“鍛煉表情?”江子敏興致勃勃道,“那我也來!”

她轉頭麵對著鋥光瓦亮的轎廂做表情,一會動動眉毛,一會聳聳鼻尖,無比活潑。

秋白榆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伊挽月站在門口目送二人離去。

電梯門關上後,她並沒有急著進屋,而是站在門口雙手環胸,悠然自在地看著電梯門,腦子裡回放著秋白榆的話。

——應該的。

——照顧好她是我的職責。

——還離不掉。

伊挽月越想越困惑,越發的不理解。

秋白榆說了兩次“應該的”。

第一次說時,她還當她是為了上門做客提前做了些功課,以示禮貌,所以並不放在心上。

第二次和她後麵的話連起來,就有些微妙了。

照顧江子敏是應該的、是職責,她像一位母親似的包容保護著江子敏。

她還說她和江慎“還離不掉”。

二者相連,一個猜想在伊挽月腦海中緩緩浮現——

秋白榆對江慎還心存向往,離不掉就是……離不開?

伊挽月挑了挑眉。

看似清醒的秋小姐難道真的還在喜歡江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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