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前還不忘再叮囑一句:“周一彆忘了調整你的行程去離婚。”
江慎看著她不帶一絲留戀離去的背影,這下是真的確定了:她真的已經不愛他了。
…
秋白榆走出書房,第一次從這裡頭出來還如此身心愉悅。
離婚好啊,離婚真好。
她本來就是單身,平白多個老公根本就是折磨,早點離了以免夜長夢多。
結果她一轉身就看到坐在牆邊的江子敏。
她小臉嚴肅,眉宇間又隱隱藏著一絲擔憂,再也沒有在樓下見到她時那麼輕鬆快樂了。
小孩的心事最好猜,因為都寫在臉上了。
秋白榆見狀,蹲下身直接開口問:“你都聽到了是不是?”
江子敏遲緩地抬起腦袋望向她,抿了抿唇,過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你和爸爸要離婚了。”
就像是用儘了力氣說這句話。
一年級的孩子所接受的信息量大,對於父母離
() 婚這件事,他們早已經產生一定的認識了。
簡單來說就是:一件壞事。
沒有哪個小孩會希望自己的爸爸媽媽離婚。
秋白榆從她的反應裡也能猜到她心中對此事的抗拒。
她不一定需要這個爸爸,但她需要這個家,她年幼的認知讓她依賴於現在這個家的架構。
但……秋白榆並不會因此妥協。
“是的,我要和他離婚。”
她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的感受同樣重要,她不可以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這本來就不該是她的命運。
江子敏總有一天要麵對這件事,早痛晚痛都一樣。
江子敏問:“為什麼?”
秋白榆說:“因為我不愛他,他也不愛我。”
江子敏皺起眉頭,眼神中充滿不解。
秋白榆伸出手輕撫她的臉:“小敏,我們不能強迫自己跟我們不愛的人在一起,那樣會很痛苦。”
怕她不理解,秋白榆給她打了個比方:“如果有人強迫你和欺負你的劉建輝在一起玩,你會開心嗎?”
江子敏立馬搖起腦袋:“不會……”
秋白榆摸摸她低落的小腦袋:“爸爸對我來說就是‘劉建輝’,我對爸爸來說也是,所以你能理解姨姨為什麼一定要離婚了,對嗎?”
江子敏輕輕點了一下頭。
然後她就沒有動了。
她坐在原地抱著自己,像隻被丟掉的小流浪貓,渾身都透著可憐。
過了好一會她才抬起頭問:“那你們離婚了我是不是隻能跟一個人?”
秋白榆想了一下,說道:“你可以見到他,也可以見到我,但不可能再像現在這樣,一個家裡有爸爸有我。”
江子敏沉默了幾秒,忽然站起身來跑回自己的房間。
秋白榆起身正要跟上去就看見她又跑出來了。
手裡還拿著她的那個存錢罐。
江子敏的存錢罐沉甸甸的,晃起來還能聽見硬幣撞在內壁的聲音。
她低頭解開存錢罐的密碼鎖,將盒子掀開。
裡頭躺著很多硬幣,還有一張張的零錢,甚至五十一百都有。
她把這些錢連同存錢罐一起忽地捧到秋白榆麵前。
“姨姨,這些錢都給你,還有銀行卡裡的錢,都給你,你帶我走吧!”
她怕她把自己丟下,她知道姨姨喜歡錢,所以她願意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她,隻要她肯帶她走。
她想一直留在姨姨身邊,姨姨去哪她都跟著。
秋白榆看著這滿滿一整盒的錢,眼神霎時變得柔軟。
她輕輕合上存錢罐,把鎖重新落回去扣緊,然後還給江子敏。
“不用給我錢,因為姨姨本來就要帶你走。”
“我答應過你要做你一直的朋友,像家人一樣不會互相拋棄的朋友。”
江子敏聞言,眼中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明朗輕快的笑意。
她高興地一把抱住秋白榆的腰。
她們是家人,永遠也不會互相拋棄的家人!
秋白榆能清晰地感知到她此刻的幸福,就像她當初被外婆保護,被外婆牢牢地握住手時一樣幸福。
在這世上有那麼一個人一直堅定地站在她們的身後。
“我們現在去跟爸爸說吧。”
秋白榆牽起江子敏的手。
江子敏點點頭,抱著存錢罐跟她一起敲門進書房。
江慎看著去而複返的人,又看著她旁邊多出來的孩子,表情很冷漠:“你又有什麼事。”
秋白榆開門見山:“就一件事,我要小敏的撫養權。”
江慎一直不在乎這個孩子,因為這不是他與伊挽月的愛情結晶,所以秋白榆認為這撫養權給她應當不是難事。
既然是不承認、不喜歡的孩子那還留在身邊做什麼?
她願意帶走江子敏,江慎就該利落放手,這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她說完之後,江慎的視線慢慢落在江子敏身上。
年幼的孩子穿著淺藍色的短袖睡衣,頭發散著,腦袋上彆著一個白色發箍,臉龐青澀,眼眸烏亮,懷裡還抱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但看起來像ATM的玩具盒子。
這就是他的孩子,他的女兒。
“不行,”他忽然開口道,“她得留下。”
秋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