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猶如信號被乾擾般的聲音細細微微,在秋白榆耳邊回蕩。
但她已無心深究。
她的注意力全落在眼前人的身上了。
伊挽月居然猜中她的秘密了……
秋白榆眼睛微微張大,心跳驟然加快,每一下都鼓滿意想不到的期待。
秘密不再是秘密,這不正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她眼眸明亮,似希望的星火落在她的眼中,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但在下一秒她的神情又倏然變得嚴肅,沒有翻出自己的底牌,隻是這麼坐著盯著伊挽月,就像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這麼問道。
伊挽月怎麼知道她有係統?
最重要的是,伊挽月為什麼會知道係統的存在,她怎麼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在對方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前,她不能草率地把自己的底牌全盤托出,否則也太蠢了。
她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個外來者,警惕一點,多留個心眼總不會出錯。
伊挽月還保持著撐下巴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充滿新奇的眼神亮得驚人。
聽見她這麼問,伊挽月也隻是不慌不忙地笑了一下,然後抬起一根手指在太陽穴附近虛虛轉了一圈。
“你應該能聽到類似信號被乾擾的聲音吧?”
秋白榆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伊挽月又道:“如果你能聽到,我們才可以繼續接下來的對話。”
秋白榆忍不住了:“為什麼?”
伊挽月直起身靠向椅背:“被乾擾就不會被監控,沒有監控就能自在地進行對話,我不想讓你的係統聽到不該聽的話,你也不希望因為係統監控到彆的東西,進而給你添加麻煩吧?
“所以,你能聽到那種聲音嗎?”
【滋……滋滋懲罰滋……】
“……”
“白榆,你可以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樣。”
【滋懲……開滋滋……】
“你相信我什麼?”
【滋滋……結束滋滋滋……】
“相信你不會害我,也不會害彆人,因為你對此不感興趣也不在乎。”
伊挽月目光灼灼地將她望著,那雙眼睛仿佛一束可以穿透她心底的光:“還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由’的可貴。”
如果秋白榆不渴望自由,她就不會如此迫切地和江慎離婚。
如果秋白榆不渴望自由,她又怎麼會在獲得自由之後高興地與她慶祝,甚至邀請她猜一猜她的秘密?
離婚之後,她還帶走了本和她毫無關係的秋子敏。
伊挽月想,這也是一種自由。
秋白榆幫秋子敏掙脫沉悶壓抑的家庭環境,助她學會振翅高飛,迎向自在無垠的藍天,這怎麼不算是自由?
秋白榆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尊重自己與
他人的自由。
秋白榆看著伊挽月的眼。
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漂亮,秋波盈盈,脈脈多情,不過此刻多了一份誠摯——希望她能相信自己的誠摯。
她是沒有理由傷害彆人,同樣,伊挽月也沒有理由傷害她。
她現在隻是一個無名無勢還沒有女主角有錢的配角,她能害到女主角什麼?
“我能聽到。”
她妥協了一步,好奇心隨之而來。
“你怎麼知道我能聽到這種聲音?”
伊挽月似是對她交托的信任感到開心,眉目彎彎地傾身靠近她說:“因為……這是我乾的。”
秋白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她準備追問之時,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篤篤篤!”
秋子敏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姨姨我拿萬花油來了!你們怎麼把門關上了呀?”
她的聲音就像是從現實世界伸來的一隻手,倏然抓住秋白榆,猛地將她拽回現實,虛幻感一掃而空。
秋白榆清醒地看向眼前的人。
她們的姿勢沒變,伊挽月身下的椅子沒動,她的房間門還鎖著。
她們說了一點很不得了的東西。
——這就是現實。
伊挽月應了一聲:“小敏你等一下。”
跟著轉頭看向秋白榆的腿。
秋白榆也莫名其妙地跟著她看向自己的腿。
“你的腿等會還會被‘撞’到嗎?”伊挽月忽然問。
秋白榆想起剛剛夾雜在她們對話之間的幾l個微弱係統音。
“懲罰”、“開”、“結束”……仿佛懲罰功能被乾擾到判定出錯,已經提前判定結束了。
她不大確定地說:“應該……不會了?”
“那回頭再細說。”
伊挽月這麼說著,先她一步起身。
就是這一瞬間,秋白榆的耳畔豁然清爽,滋滋聲一掃而空,係統的聲音也變得分外清晰:
【懲罰結束。
【下次懲罰條件縮減為十五次任務判定失敗。
【希望宿主接下來可以積極完成任務。】
秋白榆:“?”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該對哪邊做反應了。
最後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伊挽月將門打開。
秋子敏正拿著藥水站在外頭,匆匆看了眼開門的伊挽月,然後一下鑽進屋裡,直把藥水往秋白榆麵前送:“姨姨你塗這個,撞到塗這個很有用的!”
等秋白榆接過藥水,她又問:“你們怎麼忽然把門關上了呢?”
伊挽月啟聲道:“因為姨姨們有話要說,是大人之間的對話,小孩子不能聽。”
秋子敏撓了撓頭,很好奇,但也隻是說了一句:“好的吧。”
姨姨說小孩子不能聽,那她就不聽了。
“等我長大了再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