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好像飄蕩著醉人的香氣,不知是酒,還是其它。
秋白榆能清晰地感知到伊挽月的手心。
有點暖,也有點溫柔。
她還聽見伊挽月說:你今晚格外好看。
她沒來由地輕笑出聲,問:“隻有今天好看?”
伊挽月含笑糾正道:“是今天格外好看。”
她又是一笑,抬手輕拍伊挽月的手背,回了一句:“你每天都格外好看。”
伊挽月,萬眾矚目的女主角。
她有優秀的品格與才華,也有最優秀的容貌。
何其完美的一個人。
非要說一點不好的話,那就是……她抽煙。
要是不抽煙就更好了。
“你現在沒在抽煙吧?”秋白榆忽然問。
冷不丁來了個問題,曖昧氣氛頓消。
伊挽月不明所以,怎麼也想不明白這話題是怎麼繞過去的:“怎麼忽然這麼問?”
秋白榆還算誠實:“忽然想到的。
“你很完美,唯一的缺點就是抽煙,傷身體。”
伊挽月覺得這有點好笑,笑著將手收回來,重新拿起酒杯:“我沒有抽煙,因為我正在和你一起喝酒。
“不過人太完美就沒意思了,不是嗎?”
秋白榆靠向椅背,平靜地看著手裡的酒杯。
抽煙確實不好,太完美也的確沒有意思,伊挽月的思想遠比裡的設定的有意思。
她好像萬事萬般都能想得開。
“我之前不敢告訴你我的秘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秋白榆說,“我怕你會懷疑自己的存在。”
從活生生的人變成活在字裡行間的紙片人,這落差誰都會有點不好受吧?
伊挽月聞言,輕鬆一笑,果然不放在心上。
“我受傷會流血,碰到火會覺得燙,會焦慮會開心,我依舊有血有肉,能跑能跳能呼吸,所以紙片人這層身份並不妨礙我像正常人一樣活著,自然也就不在乎了。”
秋白榆聽見她的話,點頭讚同:“你說的對,不論怎麼樣都是活著。”
說完話不禁彎起眉眼:“難怪我們能當朋友,想法都一樣。”
伊挽月和她,和她在現實世界的朋友們觀念都一樣。
不論去了哪裡都要活著,好好活著,肆意生長。
大抵是老天爺可憐她走得早,所以特地把這麼好的一個伊挽月送到她身邊和她做朋友了吧。
伊挽月笑著和她碰杯。
“慶祝我們能成為朋友。”
秋白榆開心地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推杯換盞,瓶中紅酒越來越少,秋白榆白皙的臉上一片桃紅。
她一動不動地坐著,意識遊走在清醒與模糊之間,嘴裡吐出來的話亦漫無目的,似是想到哪裡就說那裡。
她說了她的朋友們。
她們是她的大
學同學(),她們很好很好?()?[(),在她失去外婆之時撐住了她,而後一直陪伴著她。
她們畢業之後各有工作,有空時還是會約著出來玩。
日子一天天地往前走,她們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深厚,就像家人一樣珍貴。
可是意外來得太過突然,導致她們陰陽相隔,她連告訴她們自己現在過得很好,讓她們不要擔心的機會都沒有。
說完,她又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隨後低著腦袋,滿身落寞。
伊挽月坐在一旁安靜聆聽。
見狀,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抓在手裡心。
“辛苦了。”
一個人來到陌生的世界,舉目無親,辛苦她們白榆了。
但是沒關係,以後還有她。
秋白榆輕輕地回握伊挽月的手,腦袋靠著椅背,轉頭看向她,忽然說了一句:“我以後該怎麼辦,我見不到那個人了……”
伊挽月不明所以:“哪個人?”
秋白榆放下酒杯,兩隻手都抓著伊挽月的手掌,微醺的眼眸輕柔地望著她:“我小的時候遇到過一個阿姨,她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那會我還在被排擠,沒有人跟我當朋友,可是她願意當我朋友。
“我們認識的那天相處很愉快,她很溫柔也很心疼我,可是開心的時間太短暫了,她得回家去了。”
“我問她什麼時候能再遇見她,她說以後。
“以後是多久的以後?我又這麼問她。
“她說等我長大之後,我們一定會再見,她會在未來等著我。”
她依舊記得當年勾在一起的手指,記得那位朋友說的約定。
可是一切的都變了。
她死了,她不在那個世界了,這樣她還怎麼遇見她呢?
她甚至連她的模樣都不記得了……
“不知道為什麼,回家後她的樣子在我腦海裡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直到我徹底忘記她長得什麼模樣。
“我把她的樣貌忘記了……”
秋白榆低著腦袋,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她的語氣變得頗為委屈自責,仿佛眼睛裡隨時能掉下一滴淚來。
她怎麼可以忘記第一位朋友的樣子呢?
她們現在還不在一個世界,她們要怎麼才能遇見?
她很想告訴她,她有在好好長大,她也有朋友了,她不再怕被人欺負了……
“或許你們會在這個世界相遇呢?”
伊挽月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秋白榆頓了頓,緩緩抬起腦袋,與伊挽月目光交彙。
她能感受到伊挽月的手正在輕撫自己的臉龐,也能感受到她眼中像水一樣的溫柔。
“在這個世界也有你的未來,既然她說了你們一定會在未來相遇,那就相信她吧。
“她一定還記得你,等你們重逢的那一日,她一定能認出你來,我們要相信她,好嗎?”
她也不知道秋白榆遇
() 見了什麼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