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現在穿的是一身寬鬆舒適的白色仿製棉長袖衫,質地柔軟而舒適。而且這衣服的袖子和褲腳明顯長了,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的,很明顯地昭示了主人的名字。
甚至就連昨晚沾染血汙的頭發都好像被誰洗過一遍,此刻十分乾淨而順滑。
這裡就他們兩個人,誰幫他換的衣服,洗的頭,擦的身子,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
“........!”
想象到自己昏迷時可能出現的場景,江瓷倏然僵住,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燒了起來。
然而旁邊,霍閒風的表現倒是很自然,他正在拿藥箱裡的修複液,
這裡沒有醫療儀,於是隻能買了些普通的修複液促進傷口愈合,不過他又稍微重新調配了一下裡麵的藥物含量比例,應該效果會比原來好上不少。
“過來,衣服拉開,把傷口露出來。”
這一刻,少年過分自然的語氣,讓江瓷恍惚間覺得,他們好像真的是什麼極度親密的關係。
但後者沒動。
漂亮的omega緊緊攥著領口,盯著霍閒風手裡的修複液藥看,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了幾分戒備。
少年看了他幾秒,忽然露出幾分揶揄的笑,
“怎麼,現在知道對陌生的alpha有警惕心了?”
——這是很明顯的嘲諷。
畢竟昨晚是江瓷自己用槍指著少年的腦袋,讓對方標記自己。
“......”
如果這個alpha真的想做什麼,在他昏迷的時候動手就可以了,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圈彎子。
於是幾秒後,少將大人麵無表情地挪回來,解開衣領,大大方方地脫掉上衣,露出受傷的左肩。他脊背挺直,脖頸與鎖骨緊繃著,呈現的筋骨線條分外漂亮。
江瓷以為霍閒風會用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必然避免不了肢體與皮膚的接觸......他無意識滾了滾喉結,越想渾身越是僵硬,
但下一秒,江瓷看見霍閒風慢條斯理地帶上了醫療手套。
“.......”
——想多了。
這種手套是用專門的生物材料做的,透明的,戴上之後緊緊貼合在少年修長的指骨上,在燈光下泛出某種潤澤的光。
江瓷難以克製地盯著少年的手指看。
因為對方的指骨線條尤其漂亮,似乎比他小叔叔周九鴉的手指還要長些。
這時,霍閒風戴好手套後,還拿出了專門的上藥工具,認真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地專業專心,以及,無欲無求。
整個塗抹修複液的過程中,少年的神色正經又平靜,一絲一毫都沒碰到他,仿佛眼前床上做著的不是一個漂亮的,衣衫半褪的omega,而是一座雕像。
江瓷:“.......”
——果然是真的想多了!!!
被標記之後,omega會對alpha產生極度的依賴情緒,這也就導致江瓷總忍不住去對霍閒風的一舉一動格外留意,好半天之後,他的目光總算從少年的手上移開,然後順著對方的手臂往上,定格在霍閒風的臉上。
眼前的人有著少見的極黑發色,狹長精致的丹鳳眼,鼻梁高且挺直,雖然眉宇間還有幾分青澀乾淨的少年感,整個五官組合起來,卻有著一種疏冷而沉靜的俊美。
甚至這樣近的距離,江瓷能夠嗅到對方身上那股淡淡的信息素。
一般alpha身上的信息素都會很濃烈,具有極強的存在感和侵略性。在那些莫名自信的alpha認知中,那才是強大alpha的象征。
然而在江瓷看來,那跟人身上濃烈的體味和汗臭味無異,讓他感到極度反感,甚至惡心。
但眼前的這個少年完全不同。
江瓷描述不出來對方的信息素具體是什麼味道,就好像沒有誰能描述出天空的味道,朝陽的味道,但卻為之深深吸引和著迷。
大概是omega的視線太灼熱,霍閒風抬眸看了他一眼。
兩人的目光在極近的距離碰撞,無聲擦出火花。
偷看被抓住,漂亮的omega條件反射立刻扭頭,錯開視線。但錯開之後他又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太心虛。
於是江瓷又故作坦蕩地轉回來,對上少年漆黑的鳳眸。
——他感覺自己這時候應該說點什麼,
“昨天......昨天那個......隻是形勢所迫......我其實對你沒有半點興趣。”
頓了頓,少將大人微微側過臉,露出些許難堪又隱忍的表情來,生硬補了一句,
“但是這份恩情我記下了,日後會報答的。”
“嗯。”
霍閒風點點頭,自然垂下眸子,
“知道了。”
“......?”
就,一句知道?
這下輪到江瓷哽住了。這樣平靜的語氣,顯得霍閒風好像才是真的沒什麼興趣的那一方。這讓勝負欲極強的少將大人覺得有些憋屈。
隻是他還沒想好下一句接什麼,就聽見少年又淡淡補了一句,
“我明白,也理解,你昨天那樣做,都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
肚子裡的孩子?!!!
“我......”
江瓷再次哽住。
他呆滯幾秒,終於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在霍閒風心中的定位和形象。
——一個堅韌不拔的頑強孤寡孕夫。
“.......”
少將大人的拳頭攥了又攥,但其中原因,他又不能解釋,隻能扭頭拒絕回答,然後結束對話。
就在他扭頭的這一瞬間,霍閒風抬眸,幽深的目光定格在江瓷後頸處的咬痕。
很深。
比他預計得要深很多。
齒印落下的地方,還洇出極豔的紅
一個已經懷孕的omega被陌生的alpha二次標記,實際上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因為有可能會產生排異反應。
但是昨晚情況危急,霍閒風原本隻打算注射一點點自己的信息素進去,將對方被動發情的狀態緩解掉就好。
但是沒想到,當時對方卻突然嗚咽著哭的那一聲,瞬間刺激到了作為alpha那根本能的神經,讓他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在那一刻沸騰了起來。
霍閒風清晰地知道,眼前這個漂亮的omega是彆人的伴侶,甚至現在肚子裡麵還正孕育著彆人的血脈骨肉,但是在那一瞬間,這家夥卻隻能依偎在他的懷裡,拚命壓抑著哭泣嗚咽求著被他標記。
這樣可怕的禁忌感,讓霍閒風的心底產生了某種難以說出口的陰暗。
於是原本隻是淺淺刺入的犬牙,瞬間凶狠地刺穿了Omega最脆弱而敏感腺體,將極高濃度的alpha信息素徹底的注入到了最深處。
彼時,那樣可怕的刺激直接讓江瓷還沒能等到所有的信息素完全注入的時候,就直接昏了過去。
因此虛弱的omega少將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平靜冷淡的少年,在昨晚是怎樣凶狠而迷戀地咬噬過自己最敏感最禁忌的地方。同樣此刻,也是在江瓷看不到的角度,少年鳳眸幽深,正定定注視著他後頸處深紅的咬痕。
霍閒風下意識舔了一下尖牙,舌尖仿佛還能察覺到omega甜美的味道。
“.........”
江瓷忽然若有所感地回頭,但此刻少年已經無聲垂下眸子,神色一如之前那般平淡,他取下手套,伸手幫江瓷拉上衣服。
“好了。”
他的手很克製,完全沒有碰到一丁點那溫軟白皙的皮膚。連靠近的距離都把握得極有分寸。
隻是在抽離的最後——
少年的指尖無意間帶過幾縷發絲,觸發的發梢輕輕掃過omega脆弱又敏感到極點的後頸。
這一點比羽毛還要輕微的拂過,就像柳絮飄落湖麵一樣,在江瓷極度敏感的後頸肌膚上漾開了潮紅的顫紋。這一刹那,仿佛有電流在最敏感的神經末梢劈裡啪啦躥過,
剛被標記的omega根本經不起任何撩撥,當即發出了一聲短促而顫抖的驚喘。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