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蛻變期一般是不會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就連作為守護者的蟲族首領也隻會守在數百米之外的位置。
但江瓷獲得了特權。
所以現在這裡除了他們之外,就沒有彆人了。
“阿瓷......唔。”
霍閒風有點被親懵了。因為江瓷的動作很急,急切到幾乎讓他說不出話。
江瓷還沒有接收完大量混亂的記憶,發情期就突然到來了,因而原本清晰的大腦忽然又混沌起來。以至於這一刻江瓷無法分辨出到底哪一個世界是真實的,哪一個世界又是他的夢境。
但是江瓷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眼前的霍閒風是真實的。而自己想要他,本能正瘋狂地渴求他。
這是他們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接吻。
江瓷進入青春期的之後偶爾就會開始做那種夢,每一次夢境裡麵的對象都是霍閒風,但現實裡最親密的接觸就僅限於牽手和擁抱。沒有了小時候不懂事的遮掩,江瓷都不敢再去親小霍哥哥了。
隻是江瓷沒想到,他們的第一次接吻會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自己強吻對方。但現在江瓷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瘋狂地想要霍閒風。
霍閒風感覺身上的omega好像在拚命往他懷裡鑽,不僅如此,他感覺對方的手也在到處亂摸。對方急切的動作就像是得了皮膚饑.渴症。
霍閒風剛從王繭裡麵出來,身上隻是簡單披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外衫。但這時候外衫已經被揉的完全不成樣子,鬆鬆的領口很輕易就被扯開了。
“小,小霍哥哥......不,霍閒風,我夢見,夢見了不好的......不,不是不好,隻是另一個世界很難過,但我們也贏了,我們還有舟舟,小鶴......”
江瓷呼吸滾燙,側臉燒紅,他有些語無倫次地說著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像是混亂到了極點,
“還是......現在才是假的,霍閒風,我們......”
說到這裡,江瓷說不下去了,他低頭咬著霍閒風的側頸,正拚命汲取著身上的信息素。霍閒風意識到江瓷似乎想起了從前的事情,但是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伸手去輕輕撫開他額間微微潮濕的發絲,低聲去問,
“難受?”
“嗯......嗯......”
這時候霍閒風的手從omega的額角往後,慢慢摸過燒紅的耳垂,接著往後。這個世界的江瓷除了五六歲被媽媽哄著紮小辮子之外,後來正式上學後都是短發。父親江燼生不再是他的陰影,江瓷也沒有一直刻意去模仿那個人,他每天都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因此沒有長發的阻攔,那處最柔軟最敏感的皮膚幾乎是完完全全暴露出來的。霍閒風輕而易舉就可以找到。
不過隻是一瞬輕輕的觸碰,他就感受到了身上的江瓷猛地一顫。後者猛地一縮,抱緊了霍閒風的肩膀,似乎是想要避開那隻手的觸碰。但是幾秒後,霍閒風又察覺到懷裡的人顫抖著支起身子將後頸主動貼上他的指腹。
但霍閒風沒有繼續,隻是安靜注視著江瓷他的手從omega的後頸往下,落在了他的後背上,輕輕安撫地撫摸著。
這種臨時搭建的機械屋不大但五臟俱全,夜晚時候,房頂會扯下白塔的遮陽蓋,隻餘下一層透明的琉璃層。蟲星的夜幕不是純黑的,而是能看見無數美麗的極光。
但這時候,霍閒風倒是完全沒有心思注意美麗的夜景,他隻是安靜地注視著被極光染了一身輝邊的江瓷。
這個時間點的江瓷還有著幾分青澀,眉眼精致而柔和,沒有第一次初見時的尖銳和冷酷感。漂亮的緋色眼瞳蒙了一層水霧,長長的睫毛**的,想說什麼,但又拚命地壓抑在了低低的喘息聲裡。
“沒有帶抑製劑?”
“帶.....帶了。”
現在的新型抑製劑已經改良得很完善了,藥效穩定,沒有痛苦也沒有副作用。
因此,自從新型抑製劑批量生產並上市之後,每個成年之後的omega都會預測發情期的時間並準備好抑製劑。
隻要在察覺發情期即將開始的時候進行注射,就會在半個小時之內恢複正常。注射抑製劑對omega而言,現在已經成為了很尋常的事情。
所以阿瓷這次來是帶了抑製劑的,就放在床頭的櫃子裡。所以這時候隻要他起身,回頭,找出抑製劑注射的話,所有的異常狀態就可以迅速被解除。
霍閒風輕輕撫摸著江瓷的後背,感受到薄薄睡衣下麵發燙而戰栗的皮膚,他漫不經心地繼續問,
“那,阿瓷要用嗎?”
“......”
江瓷的手臂撐在霍閒風的耳側,臂彎不斷發顫。他低頭看著霍閒風的臉,對方如今度過了三個月的蛻變期,已經完全褪去了曾經的青澀,長出了屬於成年男性的危險棱角。明明江瓷該感覺陌生的,但是他一點也不陌生。
尤其是此刻霍閒風那樣直勾勾的眼神,這讓他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其實如果這時候江瓷腦子再清晰一些的話,他就會知道霍閒風看似善解人意的詢問,不過是想要看他因為自己而神魂顛倒無法自控的模樣。
但這一刻的江瓷隻覺得羞.恥又委屈,大半夜突然把對方壓倒想要強行做那種事情什麼的......現在他沒能意識到霍閒風的惡趣味,江瓷的腦子嗡嗡亂成一團,但是最終羞恥心和理智占了上風,於是他艱難地起身,然後轉身爬過去拿抑製劑。
霍閒風跟著坐起身,在後麵安靜看著omega跪趴在床頭的背影,他正在努力地尋找放在小櫃子裡的抑製劑,纖細的脊背有些細微的顫抖,但線條非常好看,一路往下劃出一道圓潤的弧線,最後能看見一些深色的痕跡。
嘩......
櫃子被拉開,江瓷終於找到了安靜放在裡麵的抑製劑,但是他沒有立刻注射,像是在艱難地猶疑著什麼。這感覺就好像餓到極點的人,在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全席和冷冰冰的葡萄糖溶液之間做選擇。
江瓷的選擇很明顯。
他想要吃滿漢全席,不論是本能還是殘存的理智,都想。隻是還沒等他轉身,忽然感覺到腰間一緊。
——他被霍閒風的尾巴圈住了。
王蟲高大的身形從背後壓下來,單臂輕輕一圈就將他整個人攬入懷裡。
“還真要用啊?”
這幾個字,霍閒風幾乎是貼在他的後頸上說的,濕熱的呼吸全部落在最碰不得的那塊皮膚上,江瓷勉強積攢的三分力氣瞬間就被抽空了。
“你......”
啪嗒。
江瓷手上的抑製劑輕而易舉就掉在了地毯上,發出了很悶很輕的一聲響,也不知道是真的沒拿穩,還是故意丟了的。
不過下一秒,這點聲音就被江瓷喉嚨裡的一聲驚喘掩蓋。因為霍閒風忽然從後麵低頭吻在了他的側頸處,很輕,隻是蜻蜓點水的一下,但這也足以讓發情期的omega失去所有理智了。
江瓷按著床頭櫃的邊緣,指節幾乎用力到發白,他的瞳孔快速縮張,明明嘴巴張開了,卻發不出一個音。
因為這一刻,他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了無數類似的火熱畫麵。江瓷甚至感覺那些畫麵比此刻霍閒風的淺吻更讓他渾身燥熱。就.....就連圈在他腰間的尾巴,江瓷從小到大最喜歡的玩具和守護者,也突然變得危險起來。
“真難過,原來這種時候我對阿瓷來說,還比不過一管抑製劑。”
“......”
雖然聽他這麼說,江瓷卻發現霍閒風又把那管抑製劑拿起來,慢慢放到他的手心裡,但這時候霍閒風的手沒有離開,而是就在外麵包裹著他的手背。
霍閒風一手環抱著omega的腰,然後側過去貼上對方燒燙的耳尖,他低聲說著話,就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再選一次吧,阿瓷。”
掌心是冰冷的藥液,而手背是對方火熱的體溫。
江瓷仿佛間產生了一種對方正在勾引他的錯覺,不,或許不是錯覺。否則霍閒風剛才就不該阻止他,甚至早就第一時間幫他注射抑製劑了。
“你......你呢?”
江瓷伸手去找對方的尾巴,然後摸索著握住了尾巴尖的位置。霍閒風的尾巴一般都是冰涼的,就像是金屬,但現在江瓷卻發現掌心的尾尖在發燙。
“小霍哥哥,你想讓我......怎麼選?”
這倒是出乎霍閒風的意料了,他沒想過江瓷會聰明地把問題拋回來。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但霍閒風還是要拐一個彎,
“非要回答嗎?”
江瓷呼吸的頻率完全亂了,可咬字還算清楚,他一字一頓道,
“非要......不可。”
霍閒風不動聲色開始拿回主動權,他原本攬著江瓷的腰,但不知何時開始緩緩挪到了上麵一些的位置,
“那回答完之後,要聽我的嗎?”
“......嗯。”
這一聲聽起來像是一聲悶哼,但又像是答應了。
“那當然是.....”
霍閒風忽然咧開嘴,湊近omega發紅的後頸,露出一點點尖利的犬牙。
“——選我啊。”
下一秒,江瓷感覺從背後被猛地一撞,整張臉就埋進了柔軟的被褥裡,他趴在床邊,還沒反應過來,尖銳的犬牙就刺入了omega脆弱的腺體,大量的信息素如同洪水般洶湧而入。所有的聲音被死死壓在了被褥裡,隻能依稀聽見一些悶悶的,破碎的,如同哭泣般的嗚咽。alpha的信息素衝刷著顫抖的腺體,然後迅速流遍全身。
與此同時,還有更多的alpha信息素從霍閒風的身上釋放出來,和空氣裡甜膩的omega信息素逐漸融合在一起,攪弄成某種難以言喻的氣息,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抑製劑已經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江瓷死死攥緊了柔軟的布料攥得指骨發白,也攥出無數道密密的折痕。但下一秒,一隻大手就覆蓋上來不容拒絕地掰開他的指骨,然後插入到他的指縫裡。
等到咬痕標記結束,霍閒風就用另一隻手去捏住江瓷的下顎,輕而易舉就讓他從被褥裡麵抬頭。強烈的窒息感終於褪去,江瓷被迫仰著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霍閒風低頭捏著他的下顎,讓他回頭。此刻omega眼圈濕紅,睫毛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水珠,像是被欺負狠了,但這樣子卻偏偏讓人更想欺負。這個動作給江瓷的脖子造成了一些負擔,但下一秒被霍閒風從後麵低頭吻住的時候,他還是迫不及待地回應了對方。
後來的事情,水到渠成。
天上是絢爛的極光,地麵是無聲盛開的花海,一場悄無聲息的授粉行動從夜晚持續到黎明。
......
一周後——
比起當初在逃亡的路上度過發情期,這次江瓷過得非常愉悅且舒適。而在這七天,他終於理好了兩個世界的大量記憶。
這又是一件非常不公平且讓江瓷鬱悶的事情。雖然江瓷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來到另一個平行時空,但是霍閒風一來就有記憶,而他則是等到了十幾年之後才恢複。
這也就導致,江瓷想起了很多他小時候的黑曆史。
比如非要討霍閒風當老婆什麼的。
然而這還不算是最黑曆史的,他記得小時候母親給他拍過很多照片,有女裝的,也有一些更奇怪的。當時江瓷年紀小,覺得好看。於是還專門把照片拿給小霍哥哥看了來著,現在想想簡直就是自己把黑曆史送上門。
所以這時候江瓷正坐在神曜的駕駛艙裡,翻霍閒風的儲存文件夾。神曜是聖者送給霍閒風的3S機甲,於是自從神曜出廠之後,禁淵就含淚告彆了世界唯一一台3S機甲的稱號。神曜現在是戰機形態,停歇在航行的星空巨蟲裡麵,因此不需要操控。
[小瓷,你在找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神曜的主係統語言是蟲語,聲音聽起來神秘而威嚴。江瓷想了想,問,
[嗯,霍閒風有沒有什麼隱藏文件夾之類的?]
[......沒有。]
神曜不理解江瓷的稱呼變化,以前他都喊小霍哥哥,而現在卻是喊霍閒風。
“在找什麼?”
霍閒風走進來。
“沒找什麼,我就是好奇3S機甲的係統。”
記憶恢複,江瓷現在已經可以做到麵不改色地糊弄過去了。
“是麼?”
霍閒風知道他沒說真話,但也猜到了江瓷在找什麼,隻是假裝不知道。
“嗯,要不要對對詞,怎麼跟你父母說?”
霍閒風原本覺得循序漸進,等江瓷正式成年,談談戀愛,過個幾年再水到渠成什麼的。至少給江燼生一個緩衝的時間。但這次有點猝不及防,所以隻能讓對方被迫接受了。
其實霍閒風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隻是覺得臉皮薄的江瓷可能需要一些委婉的應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