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虎作倀(12)(2 / 2)

但他還不想這個報複遊戲這麼快就結束了。

林沉白的呼吸變得滯重了起來,而後就聽到了薄靈嗤笑了一聲,不等林沉白細想,右耳耳墜處傳來了一陣刺痛,這是硬生生被什麼刺穿的疼痛,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能感覺到溫熱的鮮血頓時湧了出來,林沉白的臉色蒼白了一些,他死死盯著身上的薄靈,那眼神如同刀子,恨不得將身上這人千刀萬剮了。

“彆動了,這裡太小,你動不了的,要是出去了,更是死路一條。”薄靈的聲音已經不是女聲了,而是變成了他熟悉的那個音調,這音調聽得林沉白渾身發冷,他聽到身上這人說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林沉白咬著嘴唇不吭聲,倔強地偏開了目光。

而後他就感覺到耳墜處疼的厲害,才發現那人將他的耳軟骨輕輕揉了揉,林沉白心中一冷,他似乎是猜到了傅北陰要做什麼,剛剛短促地喊出了一聲“不”,結果就聽到了傅北陰略有些低沉的聲音,道:“好漂亮的耳骨,我送給你的耳釘呢,為什麼不佩戴了?”

林沉白依舊沒有吭聲。

“林沉白。”傅北陰的聲音輕輕在他的耳邊響起,但是林沉白就是不回應,他閉著眼睛,躺在這棺材裡,真的像是死去了一樣,傅北陰的臉色不好看了,有些困惑地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助聽器壞了?”

而後他就聽到林沉白說道:“薄靈,不要動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受過傷……很疼。”

傅北陰的手猛地頓住了,他手上的動作頓時放緩了許多,但他也肯定了肯定是助聽器壞了,不然自己都已經亮明身份了,林沉白不至於不知道,而且依舊喊他“薄靈”。

話音剛落,林沉白便掙紮著伸出手,試圖去整理自己耳朵出的助聽器,可惜這棺材本就不大,裝了兩個人更是擁擠的很,根本無法動彈,隻能這樣被抬著上了山。

“彆動我的耳朵。”林沉白的聲音裡甚至帶著一次顫音,甚至帶著一點哭腔,他小聲道:“痛……”

傅北陰就這樣僵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把手撤回來還是就這樣保持不動,他擰起眉頭,雖然這裡很黑,看不清楚東西,但是能感覺得到手指裡溫熱的鮮血,這是他剛剛強行將新的耳釘給林沉白戴上造成的傷處。

他沉默地看著林沉白,在黑暗中微微壓低了身體,輕輕湊到了林沉白的身邊,本想將耳朵上的血跡擦去,但最後卻沒有動,隻是略帶一絲嘲諷道:“這就怕疼了……既然這麼怕疼,我給你的耳釘你摘下來乾什麼?這些疼不都是你自找的嗎?”

反正林沉白也聽不到,傅北陰冷笑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道:“這麼想要逃出來,也沒見你活的多好啊。”

林沉白閉著眼睛躺著,他什麼都看不見,耳朵助聽器佩戴著,卻像是沒電了。

這些山豬們抬著三個棺材上了山,這上山的路並不好走,外麵的哀樂和腳步聲有些明顯,林沉白閉著眼睛,他的手是緊緊攥著的,掌心冒出了冷汗,麵上卻看不出半點異常。

直到到了山坡的墳邊,棺材被放在了旁邊,隱隱能聽到外麵挖土的聲音,那些鐵鍬插進了土裡,將土給揚起,挖出了一個個的坑用來賣棺材。

林沉白能感覺到十二點是個重要的時刻,要是沒猜錯,這群人應該就是要在十一點起棺,十二點埋進去,他的耳朵疼的厲害,特彆是耳軟骨處,有些發疼發腫。

而後他就聽到了外麵傳來了聽不懂的嚎叫聲,自己的這個棺材也被抬起來了,放了下去,一蓬蓬土往棺材上麵埋,但就在這個時候,這些挖土的聲音忽然停頓住了,林沉白心中微微一沉,他睜開了眼睛,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像是什麼東西跳到了這個棺材上。

他的手輕輕動了一下,摸向了自己的腰側,平靜地等待著,其他兩處還在繼續埋著坑,隻有他這邊停止了下來,聽著東西在棺材板走動的聲音,林沉白依稀能猜到是什麼東西。

他想起了那個在樓梯處盯著他的那個倀鬼。

那個叫做陳阿六的倀鬼,那個披著蔣訫皮的倀鬼,那個倀鬼一直盯著他,記恨著他。

果然,這棺材忽然緩緩移動了一點,月光照落在了棺材板上,林沉白下意識微微半闔起眼睛,他看到了頂著蔣訫臉皮的東西湊了過來,它似乎是為了猜到林沉白在這裡而欣喜,也似乎是為了可以殺死林沉白報仇而高興不已,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這個倀鬼不知道從哪裡弄到的相機,相機的那側正對準了林沉白。

林沉白也和它對視了一眼,四目相對之下,林沉白輕輕道:“找死。”

就在相機按下了快門的那一刻,林沉白將鏡子猛地翻轉過來,正對準了這個倀鬼,倀鬼的臉出現在了鏡子上,相機的鏡頭拍下了倀鬼的模樣,倀鬼猛然發出了尖嘯聲,扔了相機就逃了出去。

“3。”

林沉白計算著時間。

“2。”

他需要把這個棺材闔上,但是在闔上之前,他需要乾另外一件事。

這棺材蓋被直接打開,而後他猛地一個頂膝,趁著薄靈不備,幾乎是用儘全力將薄靈給推了出去,而後闔上了棺材,這一切他像是已經在腦海裡排練了很多次,動起手來十分流暢,沒有半秒鐘的停頓,但是這一切之後,他的手臂直接脫力,那一秒幾乎是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驟然爆發。

在棺材板闔上的那一刻,他和半跪在外麵的薄靈,不,應該說是傅北陰短暫地對視了一眼。

林沉白想著終於解脫了。

算起來,這應該算是他第二次要殺傅北陰了。

到了十二點,這棺材闔上便再也打不開了,傅北陰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棺材,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明明生氣到了極點,可是語調卻溫柔詭譎,緩聲說著:“原來你的助聽器沒有失靈,你都聽到了……”

“你又騙我,又殺我一次,死性不改。”傅北陰眼底滿是冷意,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棺材,身後的月光照在了他的後背,將他的影子無限拉長,覆蓋住了這個棺材,林沉白的鮮血沾滿了他的掌心,他垂眸看了眼,輕聲道:“林沉白,這可不是結束,這隻是一個開始。”

那隻頂著蔣訫模樣的倀鬼被相機拍下,相機跟著棺材一起被埋葬了起來,野獸們找不到新鮮的食物,將目光投向了蔣訫,紛紛撲了上去,這隻倀鬼甚至沒來得及逃走就被狠狠一口叼住了,其他的野獸跟著撲了過去,在一陣尖銳可怖的痛苦嘶嚎聲中,蔣訫被直接撕扯成了碎片,一張人麵皮掉在了地上,很快又被兩頭山豬直接扯碎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