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1 / 2)

C市鬆柏公館。

一樓宴會大廳觥籌交錯,衣香鬢影,有錢人家總能找到這樣那樣的借口從而聚會,借機達到社交的目的。

對比起來二樓就顯得清冷得多。

鬆柏公館的二樓設定了權限,專對貴客中的貴客開放,中式複古裝修,木質門,博古架擺滿精致的古玩,茶壺中茶湯咕嚕嚕沸騰,隔斷的美人麵屏風後傳來幾聲壓抑的咳嗽。

溫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半個月。

十幾天前他還在羅馬圓形廣場喂鴿子,地中海沿岸曬太陽,他發小堅持不懈地進行騷擾,宣稱發現了一本炮灰和溫茶同名的書,讓溫茶有空看看。

溫茶不樂意看這些,全國和他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他哪兒有什麼閒工夫浪費去自己的享樂時間。

但發小努力賣安利:“穿書預警,你還是看看吧。”

所以當溫茶海上衝浪遇險後,再睜開眼發現自己穿到書裡,不知道該不該感歎發小的烏鴉嘴。

《人人都愛假少爺》是晉海文學的一部連載作品,主要講述了主角受溫樂水一路團寵的故事。

出生時被抱錯,享受了溫家十幾年的榮華富貴。十八歲那年真假少爺的事情暴露,真少爺溫茶回到溫家,卻絲毫沒有撼動溫樂水的地位,反而讓大家更加憐惜溫樂水,拚命補償他,將他寵上天。

總之溫樂水是上天入地絕無僅有世所罕見的小白花。

而原身作為溫樂水的對照組,前十幾年在農村長大失去很多機會不說,回到溫家以後,因為嫉妒溫樂水而瘋狂作死。追到連載的最新章節時,原身成功下線,被溫樂水的愛慕者們設計引誘賣身吸.毒,潦倒死在小出租屋裡。

看到這裡的溫茶:???就離譜

溫茶出生於頂級豪門大家,父親懦弱風流,母親早逝,溫茶從小在這樣的環境長大,從小修得一手好茶藝,抱緊家主爺爺的大腿,鬥倒一眾私生子,坐穩了溫家小少爺的位子。

溫樂水這種假白蓮的水平在他這種真綠茶麵前不值一提。

剛穿進原身時,剛好是書的開頭,正逢原身被認回溫家,每天龜縮在小房間裡閉門不出,溫茶一過來,大病一場,迷糊之中把原身一輩子的經曆夢完一遍,定格在原身在小出租屋破敗地睜著眼睛,滿眼空洞的畫麵,醒來那種崩潰痛苦的心悸感久久難以消散。

溫茶走下床,赤腳踩在柔軟的白色地毯上,鏡子裡的人虛弱不堪,眼中嘶吼著絕望和不甘心。他按在心臟重重跳動的胸腔,輕聲說:“我幫你。”

原身的確做了很多錯事,可是罪不至此。

心臟逐漸恢複平靜,仿佛回應他的承諾。溫茶的身體好了一大半,但纏綿病榻太久,還是落下了一些病根。

二樓的視角很好,能將一樓的景色一覽無遺,甚至能把一樓大點的聊天聲聽見。

很巧,話題還剛好和他有關。

一個抹了發膠,年紀大約二十出頭的男人拿手肘撞旁邊人的手臂,揶揄道:“對了,那個叫溫茶的接回來這麼久,也沒有什麼風聲,哎,林少和樂水熟,見過那個新來的了嗎?”

被稱作林少的男生叫做林木,在原書中因為作為襯托溫樂水魅力的知名舔狗而赫赫有名。

林木端著酒杯冷笑,談及這個話題仿佛吃下了一隻蒼蠅一樣臉色難看:“見過,說起來都覺得晦氣,看一眼都倒胃口,差點讓我把飯給吐出來。”

林木擔心溫樂水的處境,特意前去遠遠瞧見過一眼,那時剛好溫茶正在病中,加上前十幾年在農村生活才被接回來憔悴不堪,林木心裡暗道哪裡來的醜八怪,竟然不自量力要來和溫樂水爭。

旁邊人輕碰他們的酒杯,聞言哈哈大笑:“也是,誰能比得上樂水,溫家十幾年傾儘一切富養出來的寶貝,鄉巴佬怎麼趕也趕不上。”

溫茶在這兒沒骨頭似的呆了半個小時,總算有從椅子上起來的想法。

畢竟送上門來的人頭,他也不能沒點行動吧。

到達一樓,許多人混雜的香水味撲麵而來,溫茶下意識小小皺了皺鼻子。

鬆柏公館的侍者訓練有素,有條不紊地在人群中穿梭,總能及時提供服務,但又跟隱形了一樣不影響宴會人員的社交。

溫茶感到有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偏頭朝對方露出笑意,仿佛早春碎冰後緩緩流淌的溪流。

那位侍者躊躇幾秒鐘,端著托盤上前,可能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他下意識放緩了語氣:“要來一杯果汁嗎?”

溫茶禮貌靠近一些,低頭看向托盤,垂著睫毛思考一小會兒。

侍者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想起了犯難的小動物,心裡一下子被萌化了,清了下嗓子柔聲道:“不想喝果汁的話,可以試試清酒呢,這杯梅子酒酸酸甜甜的,而且度數也低,不容易喝醉。”

溫茶聞言抬頭,眼睛彎起來,小小的牙尖抵住嘴唇,一瞬間比水晶罩燈折射出的光更加奪目晶瑩。

他道了聲謝謝,拿起一杯酒,淡粉色指甲修剪得整齊乾淨,手指修長,把高腳杯襯成了一枝綻放的玫瑰。

美好的事物總值得人們心生喜悅,尤其溫茶這樣令人驚豔的存在,侍者被微笑晃了眼,心裡瞬間劈裡啪啦炸開煙花。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溫茶竟然拿了度數很高的紅酒!

他趕忙去尋找溫茶的蹤跡。

另一邊聚在一起八卦的嘴碎男人們已經把話題轉移到娛樂圈的美人上,輕蔑交流著帶過的小明星,發膠男突然來了精神:“臥槽,哪裡來的極品,誰家的小孩,不可能啊,我不可能沒見過啊!”

同伴聞言一看:“靠!大美人!哪裡來的?不會是誰家小情兒吧,豔福不淺啊!”

C市富家少爺大都混了個臉熟,而且長成這樣的臉他們沒見過,隻能往大佬的金絲雀上猜測。

目光所及,一位侍者找到他們關注的對象同他交談:“溫茶少爺,這杯酒容易醉人,如果您想要解酒藥的話可以吩咐我。”

溫茶笑眯眯地點頭。

不得不說這位侍者素質真好,不僅對上他的名字,而且很明顯替一位才從農村回來很有可能不識得紅酒的窮酸少爺留足了臉麵,不動神色提醒他酒精度數。

林木控製不好音量,驚呼出聲:“你是溫茶?”

怎麼可能!

溫茶不是又黑又醜又土嗎?

可現在站在他麵前的人,一身白襯衫,消瘦得過分,嘴唇有些乾裂起皮,單薄衣料下皮膚蒼白,可以看見血液流動的青色血管。最吸引人的是那雙眼,眼尾微微上挑,無意間眼波流轉,偏偏眼神清澈,烏黑的眼眸清亮如同泉水,中和糅雜了清媚的氣質。

林木張目結舌,忽然舌頭打了結說不出話,腦子一片空白。

溫樂水暗自傷心的哭泣的臉在他腦海中一晃而過,拉回點他的心神。

“我知道。”溫茶沒有理會他的一驚一乍,柔和了麵容和侍者道謝。

“極品。”

“你說我去追能追到手嗎?”

“這可不比樂水差,甚至……”

說話人話沒講完,被林木瞪了一眼,把音節卡在舌尖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