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薛眉對著屏幕發了一小會兒呆,整個人一哆嗦,小聲尖叫起來,當年溫榮考了高考狀元她都沒有那麼興奮!

溫榮冰封的臉上難得露出笑意,滿意地毒舌道:“評委組總算有點腦子。”

溫茶笑眯眯地和他們貼貼:“好啦好啦,不要生氣了,謝謝媽媽,謝謝哥哥,讓你們操心了。”

不過突然來個類似特等獎的繆斯獎的確不在他的意料之內,畢竟原著裡從來沒有提過有這樣的存在。

薛眉樂嗬嗬地開始打電話:“不行,我得告訴你舅舅你外公這個消息。”

溫榮也忙活開來,朋友圈低調地貼上溫茶獲獎的新聞,並且配文:

“嗯,還得繼續努力。”

溫茶早就習慣了他哥哥喜歡不露痕跡的裝逼習慣,沒有去拆穿他,拿起自己的手機回複接踵而至的消息。

鄭明中的反應最積極:[弟弟,牛逼啊!出來喝酒不出來賽車不!不慶祝一頓說不過去吧!]

溫茶回複:[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退出聊天框以後,他返回vx頁麵,齊修竹的消息靜靜躺在第一條,言簡意賅:[恭喜]

溫茶挑了挑眉,思考幾秒鐘沒有回複。

另一頭的薛眉神清氣爽,一掃之前的鬱氣,和家人還有幾個姐妹們通完話以後,綁起頭發,招呼溫茶和溫榮:“我們去找神仙還願去。”

這是薛眉的習慣了,凡是遇到什麼好事她就會到常去的那家古寺燒香還願,要說究竟有沒有起作用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這東西心誠則靈。而且多年以來,薛眉在寺廟最大的收獲就是撿到齊修竹當乾兒子。

唯物主義者溫榮很想告訴薛眉世界是物質的,但是怕被他媽揍,隻好無奈地說:“我去換套衣服。”

溫茶還沒來得及答應鄭明中什麼時候開派對的事情就被薛眉拉到了城郊一個環境清幽的古寺之中。

古寺巍巍,進門一棵碩大的菩提樹枝繁葉茂,薛眉輕柔的聲線和安靜的環境相稱:“你外公外婆經常來,我時不時也會過來坐坐,吃點素齋。對了,修竹小時候也呆在這兒過,我剛才把他給叫過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距離溫茶上回從齊家公司哭著出來已經過去了四天,四天裡他沒有像以往一樣主動找齊修竹,也沒有理會齊修竹的信息,兩個人之間似乎就這麼斷了聯係。

齊修竹神色寡淡,眸色漆黑,雙眼皮斂起的折痕深刻,整個人深沉安定。

溫茶站在溫榮旁邊裝沒看見。

“修竹,來得這麼快啊。不要嫌乾媽煩,都是周末了,你得出來走走,不要整天忙工作。”薛眉和藹地絮叨。

“好。”齊修竹應得乾脆,溫潤平靜,身上的戾氣收斂許多。

寺廟清靜,薛眉低聲和溫茶介紹幾句以後就要去找主持論禪,讓他們自己四處轉轉。她轉念一想,眼珠子轉了轉,把不情願的溫榮給捎上,給齊修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要不要我帶你逛逛?”齊修竹問溫茶。

溫茶抬臉盯住他,齊修竹的表情平靜,瞧不上什麼神色。

反正兩個人就互相演唄。

溫茶不置可否,點頭答應下來。

佛像寶相莊嚴,溫茶乖巧地閉上眼許願世界和平。

齊修竹睜開眼撇過頭看溫茶。

這是他第一次在神明麵前如此不敬。

幾天沒見,溫茶的頭發仿佛又長了一些。鬢邊的頭發軟軟貼在小巧的耳垂後,狡黠靈動的眼睛閉上,鼻尖挺翹,看上去特彆乖,一點也不惡劣。

那抹熟悉的和衣料混合的茶香緩和他這幾天莫名其妙的煩躁感,走到小徑上,齊修竹說:

“恭喜你得獎。”

溫茶反應淡淡,伸手接住從空中飄落的一片落葉:“嗯。”

齊修竹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張CD:“補給你的禮物。”

溫茶一個生日過完什麼都有了,要選禮物實在不好挑,他看到溫茶在wb抱怨過沒有搶到絕版CD,於是想辦法拿到一張。現在送出去時甚至生出了幾分忐忑,不知道會不會讓溫茶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的話他會不會更不高興,以後再也不會跟他說話了。

這種情緒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齊修竹喉結滾動,明明有許多話要說,但竟然一句也說不出口,最後說出隻是在心裡咀嚼很久的兩個字:“溫茶……”

林間水霧的濕氣讓齊修竹的黑發顏色更深,眉間眼前,濃鬱深邃的墨色。以往強大無堅不摧的男人也染上幾分濕漉漉的水汽,蒸發走了堅不可摧的外表,顯出幾分脆弱的疲倦。

唉。

溫茶歎了口氣。

齊修竹長得太好看了,讓他忍不住想原諒他。

而且聽溫榮說齊修竹從月初忙到月末沒有停歇,期間還要忍受溫茶的作,溫茶再沒有良心,也得適當退一步,免得把人嚇跑了。

“好吧,謝謝小叔。”溫茶鬆了口,總算肯跟齊修竹講話了。

齊修竹舒了一口氣:“不客氣。”

溫茶把攔在路中間的小石子踢到一旁,腳尖磨蹭地麵,嘀咕道:“我想了想,我也沒理由生氣。”

“沒有,你可以生氣。”齊修竹說。

溫茶笑了,摸出一個香包塞到他的手上:“行,那我們和好了啊。”

香包不怎麼值錢,是剛才廟裡的阿姨看他嘴甜好看,被哄得心花怒放多塞了好幾個給他,現在又被他拿來借花獻佛。

齊修竹在這兒呆過這麼多年,當然能看出來送禮的人有多麼不走心,但莫名的,沉鬱的心情放鬆些許,香袋上山玉蘭的花紋枝枝蔓蔓,像要長到他的心上去一般。

“聊什麼呢?”可算從觀音殿裡出來的溫榮見不得兩人之間溫情脈脈的場景,正義凜然地打斷他們的二人世界,“準備回家了。”

“啊?”溫茶倒沒有什麼彆的意思,隻是單純覺得空氣清新,想要多呆一會兒,“這麼快?”

“你不忙嗎?比賽結束了隻是一個開始,你要回家好好學習。”溫榮對溫茶說完,又對齊修竹說,勢必把惡人當到底,“你不忙嗎?你大哥那檔子破事處理完了?”

“什麼事啊?”溫茶好奇地問。

但溫榮耿直地回複:“沒事,說了你也聽不懂。”

溫茶:……

那他確實聽不懂。

聽不出溫榮話裡趕客的意思算白活了這麼多年,齊修竹在溫榮的死亡射線之下淡定回答:“有事聯係我。”

時至黃昏,溫茶身上被夕陽籠罩了一層光,遠遠望去邊界線毛茸茸的,他的手指從寬大的毛衣袖口鑽出來一點,敷衍地朝齊修竹告彆:“小叔拜拜。”

遠沒有之前熱情。

還沒有消氣呢。

齊修竹驅車回家時還在回味少年的態度,無奈輕歎一口氣,在管家的迎接之下走進家門。

齊家老宅這會兒沒有什麼人,隻有齊修竹的媽媽齊夫人一個人呆在客廳,她是位全職太太,安心呆在家裡每天插花弄草。作為齊家家主的第二任夫人,她和丈夫是典型的老夫少妻組合,儘管現在年紀上來了,不過心性時常像個少女,被寵過了頭。

“媽。”齊修竹喊了她一聲要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齊夫人放下剪刀,鐵質金屬相撞發出“當啷”一聲:“你過來和我聊聊。”

齊修竹停下腳步,詫異道:“聊什麼?”

齊夫人坐在沙發上把垂在臂彎的披風往上拉,不疾不徐地說:“關於溫家那個小少爺,叫什麼名字來著。”

“他叫溫茶。”齊修竹如她所願坐回布藝沙發前,語氣有了些不悅。

齊夫人怎麼可能不知道溫茶的名字,故意裝作記不住的樣子無非是想要抒發看不上溫茶的態度。

齊夫人一雙美眸盯住齊修竹一小會兒,笑了笑:“看來傳言不是假的,你還真挺在意那個小孩。”

她苦口婆心地勸:“他是你侄子定好的媳婦,你和他傳出去些緋聞成何體統。前幾天帶他去公司一趟,流言蜚語都傳到我的耳朵裡來了。”

長輩最忌諱家人間的情感糾紛,溫茶身為齊君浩的訂婚人選和齊修竹又扯上關係,再加上她聽到的耳邊風,她自然先入為主對溫茶感到不喜。

齊修竹沒有感到奇怪,公司人多嘴雜,不知道藏了多少人的眼線。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見到齊修竹沒有反應的模樣,齊夫人就知道他根本沒有聽進去。

她問:“難不成你真的喜歡他?”

從溫茶回來以後她就聽說,溫茶的長相優越,確實引人注目,可齊修竹不太像會被美色衝昏頭腦的人。

“你在意薛眉?”齊夫人自以為找到了正確答案,紅唇扯出冷笑,“你叫她一聲乾媽,還真把她當親媽了,你親媽明明就在你麵前。”

她比薛眉年紀大上不少,結果薛眉認了個乾兒子反而成了她的平輩了,對此她一直憤憤。

“修竹,我們這樣的人家,施舍出去點喜歡沒什麼大不了,但最忌諱為愛衝昏理智。”她長長歎了一口氣,裝作為齊修竹著想的模樣。

齊修竹沒有反駁什麼,他英俊逼人的臉上瞧不出什麼情緒,淡淡說:“媽,人的心都是偏的,我偏心他也很正常,對嗎?”

齊夫人忽然說不出話,無論齊修竹的話是否有暗示的意味,她都心虛了。

偏心的不是彆人,而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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