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齊家內部的決議暫時沒有傳到溫家,所以溫家暫時維持了各司其職、其樂融融的場景。

溫榮工作、薛眉上班,溫茶則正在和愛德華見麵。

拍完廣告以後突然就閒了下來無所事事,他呆在愛德華的工作室裡一個上午,把對方所有名貴的價值連城的小提琴謔謔過去,並且強迫這位大音樂家聆聽他鋸了一個早上的木頭,美其名曰要對方陪他尋找靈感。

現在他總算有點疲憊,中場休息片刻去喝口水。

數個小時的聲波攻擊和精神折磨之下,愛德華已經維持不住自己的風度,感覺自己的耳朵要流血了,他幾乎是從牙縫裡鑽出字句:“小茶,你找到靈感了嗎?”

溫茶幽幽歎了一口氣,明媚的眼睛充滿無能為力:“唉,暫時還沒有,你要知道,靈感總是可遇不可求的。”

愛德華深吸一口氣,眉宇間滿是暴戾和憤怒。

愛德華對於音樂的追求嚴苛到了變.態的程度,任何不順心意的樂譜都可能引得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按理說他可以沉住氣的,但他最近接受治療靈感凝滯,溫茶的魔音貫耳令他神經混沌不堪,整個人如同即將暴起的野獸。

溫茶可不害怕:“冷靜點愛德華,不舒服我可以幫你叫救護車。”

以及他的大衣兜裡揣著一根電棒,隨時可以正當防衛給予他電擊教育。

愛德華眼底有了探究:“小茶,《生門》真的是你寫的嗎?”

溫茶也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反問:“你也查不出是彆人了對嗎?”

如果能查出來不是溫茶寫的,愛德華怎麼可能還會和溫茶耗費這麼多的時間。

他暗綠色的瞳孔和溫茶泛著琥珀光的眼眸對上片刻,半晌後移開輕輕笑出聲:“我相信你。不過小茶,為什麼突然找我撒氣呢?”

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是因為麵試的事情嗎?我寫那首歌也沒什麼用,就想給樂水做個順水人情。不過,你竟然能夠認出是我的手筆,真讓我驚訝。”

“愛德華。”溫茶朝他微笑,如同情人間的低語,“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這話這叫我感動。”愛德華的神色不變,神態自若。

他們仿佛對峙的獵人,等待著對方踏入陷阱成為獵物的那一天。

溫茶是愛德華來中國一趟最大的收獲之一,值得他耗費很多很多的心血。他率先移開眼神,長長歎了一口氣:“好吧,我得承認,我的心思不單純,想要看熱鬨,對你造成傷害我很抱歉,我會改的,沒有下次了。”

他的道歉非常非常誠懇,足以蒙蔽許多對他不夠了解的人,可惜溫茶不在其內。

“沒關係,你的援助也沒有對我造成威脅。”溫茶說得輕蔑,不吃他那套,似乎根本沒有把他的動作放入眼中。

愛德華眸色漸深,他第一回在除了藝術的領域感到挫敗感就是在溫茶身上,那種新奇的體驗在他的血液裡躍躍欲試,叫囂著什麼。

溫茶說:“不過,就算沒有威脅,我也很不開心,我一定會繼續來荼毒你的耳朵的。”

他有點累了,他一向是個溺愛自己的人,出門的目的達到,也該收拾東西走人了。

愛德華的笑容垮掉,回憶起剛才的折磨。

溫茶今天和他耗費的時間到此為止:“拜拜了愛德華,下次再邀請你欣賞我的大作。”

在愛德華沒有做出反應之前,溫茶不留戀地打開工作室的門離開。

鼻尖舒緩的淡香漸漸消散,愛德華的表情逐漸冷下來,疼痛席卷而來到了神經末端,他彎下腰麵容扭曲,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揮掉。

彩色顏料混雜在一起濺到地板上和牆上,花花綠綠的,仿佛小醜的配色,又難聞又刺眼。

他哆哆嗦嗦從懷裡拿出一片止痛藥,扶住牆緣,痛苦又貪婪地望著溫茶站在路邊的身影,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脫離他的控製。

*

溫榮在一個小時前特意問了溫茶的行程說要來接他。

熟悉的車子映入眼簾之後,溫茶鑽進副駕駛,開心地和溫榮打招呼:“哥哥,中午好,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溫榮目光注視前方,微調方向盤通過紅綠燈以後回答他:“剛剛媽媽說,突然有飯局了,我們也去。”

“好。”溫茶調好電台頻道,鋼琴純音樂緩緩流淌淨化心靈。

剛才鋸了一個小時的木頭,他自己也聽得耳朵疼,這招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下回得再想點彆的招數。

有了,就讓他同樣正在學習小提琴拉得很難聽的小表弟薛酒錄音下來,強迫愛德華聽,真是個好主意!

手機鈴聲響了好幾下,溫茶瞥過屏幕似乎勾起了些許嘴角,果斷地點擊拒接。

反複了兩三次,溫榮擰眉:“騷擾電話?”

溫茶不置可否。

“直接拉黑了就行。”溫榮對陌生人沒有那麼多耐心。

溫茶笑得意味不明:“我可舍不得。”

他把手機調到靜音收起來,繼續問和飯局相關的細節:

“媽媽有說什麼事嗎?”

溫榮搖頭:“溫興盛好像也有去。”

他們現在都不管溫興盛叫爸,直接對他直呼其名。

上回溫興盛氣急敗壞奪門而出以後,住在私人名下的公寓好幾天也沒有等到誰來找他,最後一個人又灰溜溜地跑回家,王媽當著溫興盛的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表達出所有人的不屑。

似乎明白了從頭到尾就沒人在乎過他,他就此老實好幾天。

目的地在C市知名的一個酒樓。

溫茶對應薛眉發來的信息對引路的服務生說:“麻煩帶我們去雲水閣。”

雲水閣名副其實,小隔間四麵環水,水麵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像在地上的雲。

拉開木質雕花門,溫茶在心裡輕輕“哇”了一聲。

溫柔假笑的薛眉、虛偽假笑的溫興盛還有深情假笑的齊君浩、審視著假笑的齊家老二和二夫人。

他願稱之為假笑的盛宴。

看起來似乎是場鴻門宴。

他和溫榮對視一眼,在薛眉身旁落座。

“小茶,平時總聽君浩提起你,今兒個總算見到了。”二夫人保養得宜的手輕輕招了下,沒有那麼多耐心,選擇直奔主題,“你還記不記得,我把那個玉鐲子送給你了。”

“記得。”溫茶應下。

聽齊君浩說是齊家二房媳婦的認定,溫茶拿到手以後就馬上放進箱子裡吃灰。說實話,那個玉鐲子的通透度還不如溫茶生日收到的禮物,這傳家寶也太磕磣了吧。

二夫人目光裡隱藏深深的打量。比起溫茶這樣過分豔麗,容易令她聯想到狐狸精的模樣,她更喜歡溫樂水的清秀。

但是沒辦法,誰讓溫樂水不爭氣,沒辦法給二房帶來助力。不過她隻需要假裝一小會兒,等溫茶嫁進來,她是婆婆,怎麼磋磨他都沒有關係。

“我們兩家的婚事早早定下了,可都說要先修身齊家才能平天下,把親家請來就想聊一聊君浩和小茶的婚事。”二夫人說。

從見到齊家二房的第一麵起,溫茶便知道談話的主題一定是婚事,畢竟他現在大出風頭,好比坐火箭升值的潛力股,重利的商人們怎麼可能會放過買進的機會呢。

薛眉隱約的預感成真,馬上拿出應對措施。

她揚起笑臉,說出的話卻是推脫的意思:“小茶還小,才十九歲,沒到結婚年齡呢。”

齊老二反駁了她的話:“我知道,所以我想著把訂婚宴先給辦了。今年恰好是老爺子的大壽,喜上加喜豈不是很好嗎?”

薛眉腹誹,在內心爆粗口罵人:你家老爺子的喜事關我家屁事?

在場的人們心知肚明,以利益結合的婚約,兩家見麵無非是在進行利益的衡量,比起親家見麵,更像一場商業上的博弈,但虛偽的人們總冠冕堂皇地冠以愛情的名號作為遮羞布。

“君浩和小茶也算有緣,在娘胎裡就被兩家老夫人定了娃娃親。而且最重要的是兩個孩子情投意合。”齊二夫人是今天講話的主力軍,塗著大紅口紅的嘴唇嘚啵嘚啵個沒完,“我知道阿眉不舍得孩子,想要多留在身邊,先不說這隻是訂婚不是結婚,而且兩家本來就親近,小茶在哪個家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