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1 / 2)

愛德華那個綠眼睛滴溜溜一轉跟個狼似的,溫茶都懶得拆穿他滿肚子壞水。

反正這位外國人就作吧,溫茶倒要怎麼看看有了他這個意外因素,愛德華能作出個什麼名堂來。

溫茶把在來的路上買下來的糖炒栗子和石榴扔給愛德華,簡單地用一個字命令道:“剝。”

愛德華:?

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溫茶發出來的音節可能是彆的意思。

但溫茶尖尖的下巴準確對著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躲閃或者退讓的意思,明亮的眼十分明確地傳達了意圖。

“我剝?”愛德華還是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溫茶不耐煩,在紙麵上隨便畫了個音符,“每個人創作都有自己的習慣,我這個人的創作習慣就是喜歡在創作過程中使喚人。”

說到這裡,溫茶幽幽歎了一口氣,突然委屈巴巴地說:“不然我會沒有靈感的。”

愛德華覺得溫茶仿佛覺得他眼瞎,不吝於用最爛的演技在敷衍他。

“拿雙手套好好乾活,加油。”溫茶享受了萬惡資本主義壓榨人的快樂,丟下一句轉身在白紙之上塗塗畫畫,先默寫一遍《小星星》的五線譜,然後刷微博、玩遊戲,反正找靈感嘛,做什麼事情都正常。

石榴的季節不在冬天,能嘗到的無非是秋收了儲存好的,不過賣相仍然很好。裡頭的石榴粒晶瑩紅潤,不小心弄破一個,粉色的汁水溢出來,空氣裡全都是水果清新甜澀的氣息。

窗外探進來的陽光下,溫茶的黑發柔軟蓬鬆,光落在他的半邊肩膀和手臂上,毛衣邊緣有細小的軟毛,看上去暖融融的,像一個焦糖瑪奇朵色的小熊。

和溫茶相處無疑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你會感到你像在追逐一片捉摸不定的雲,而雲要是心情好,還會變成一朵甜津津的棉花糖。

愛德華用力碾碎一顆石榴籽,停滯在指尖的果肉炸.開的澀感喚回片刻的沉溺。

一盤飽滿的石榴籽遞到他的眼前,溫茶正在完成他的導師劉老師給他額外布置的作業,突然從沉浸的思維之中抽離,他輕輕“嗯”了一聲:“放那兒吧。”

“小茶,你在做什麼?”愛德華當然發現了溫茶根本不在寫什麼樂譜,倒也不生氣,畢竟他也不敢在溫茶麵前生氣。就是見慣了溫茶不學無術的模樣,現在他這麼認真,難免有些好奇。

溫茶抓起一把石榴往嘴裡丟,哼哼唧唧:“關你啥事。”

還彆說,愛德華人不行,手藝挺行,把水果處理得特彆乾淨,溫茶很滿意,開始考慮下回要不要讓愛德華把火龍果裡的籽都給挑出來。

思路被打斷,溫茶把紙張給收起來,隨口打聽:“愛德華,你要在中國呆多久?”

狗東西怎麼天天遊手好閒,除了治病就神出鬼沒的。溫茶有時候覺得愛德華腦子不清楚就是因為太閒了,沒事情乾導致他腦子就瞎琢磨些不健康的東西。

萬惡的腐朽的資本主義。

“小茶要趕我走了嗎?”愛德華開玩笑。

“我還能管得著你,我叫你走你就會走?那你走吧。”溫茶直接懟回去。

愛德華一噎。

他的人生裡享受著追捧和榮譽,在國外他有著眾多的樂迷,在國內其實也有不少能認出來他的人。但在溫茶這裡仿佛有銅牆鐵壁,甚至於他隱約感覺到溫茶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輕蔑。

如果溫茶能聽到他的心聲,一定會同意他的觀點:

說得對,自我認知真明確,狗東西。

他重新認真回答溫茶的問題:“我很喜歡華國的風土,會多留一段時間。”

重點是他的病沒治好,溫茶也一直在這裡。

最近他腦袋裡的幻覺漸漸出現得頻次少了,也意味著他可以創作出的樂曲、畫作越來越少。有時候他猶豫過究竟要不要以藝術生涯為代價治好這種病,但家族裡的人真正發病時他們醜惡的失禁的模樣令他無法接受自己也要變成那樣。

“你的病好了嗎?”溫茶問道。

“快好了。”愛德華的眼底深沉。

他可能找到了專屬於自己的藥。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從今天把作品演奏給愛德華看完之後,愛德華就對溫茶報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耐心。

“有。”溫茶很認真地詢問,“神經病可以開車嗎?”

愛德華:?

確認愛德華能力自理可以開車以後,溫茶心安理得地差遣愛德華驅車把他送到目的地。

“不用等了。”溫茶跳下車門,透過車窗和愛德華揮揮手把人給打發走,“下次有需要我再叫你。”

非常好,又新發展了一位滴滴司機。

薛眉湊巧打電話過來:“小茶,你到店裡了嗎?”

溫茶乖巧回答,在服務員的指引下走到餐廳:“剛剛到的,媽媽。”

薛眉放下心,連忙準備掛斷電話:“好好好,那媽媽不打擾你們了。”

餐廳內暖氣開得足,大廳中做了個複古壁爐,燃燒著溫暖悅動的篝火,音樂家在壁爐旁奏響柔和的薩克斯。溫茶駐足欣賞了一小會兒,等到一曲終了為對方輕聲鼓掌以後才落座。

一位長相不錯的俊秀青年朝他微笑:“你好。”

“李先生,你好。”溫茶回以微笑。

很明顯,今天這個溫茶被強製參加的青年感情交流會就是個相親會。

自從溫茶退婚以後,為了表現自己的黯然神傷,他還努力裝了好幾天的不開心,大眾對他更加憐惜,於是對溫樂水和齊君浩更加譴責。沒想到溫榮和薛眉看在眼裡,兩個人密謀嘀咕了很久,不知道腦回路拐到哪裡,以為溫茶還是放不下齊君浩才會表現的如此。

薛眉急了!某位不知名偉人曾經說過,忘記舊愛的方式就是迅速擁有下一位新歡。

她發誓一定要找到一個比齊君浩好上一百倍的優秀青年配上溫茶,利用起了溫榮的同輩社交圈和自己的太太社交圈篩選出幾個人選,把溫茶哄出家門。

溫茶能怎麼樣?隻能寵著她了,反正薛眉又不可能坑他,而且又有美食吃又有帥哥看,他不虧。

那位李先生戴了副金絲眼鏡,文質彬彬,典型的商業精英男的模樣:“我叫李洲,我可以叫你小茶嗎?”

溫茶點頭。

“看看菜單,喜歡吃什麼?”李洲示意服務員把菜單交給溫茶。

溫茶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點了招牌西冷牛排。

李洲開啟了閒聊的話題:“我媽媽告訴我要和你見麵的時候,我很驚訝。”

“有什麼好驚訝的?”溫茶撥弄檸檬氣泡水的橙色吸管,幼稚地把上浮的氣泡戳破,聊天的姿態格外放鬆。

李洲被他的閒適愜意感染,原本肌肉不自覺繃緊的肩頸線條慢慢鬆弛,扶了下金邊眼鏡框,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溫茶還要參加相親宴。”

自從訂婚宴之後,溫茶的身價不降反漲。

且不說溫茶本身足夠優秀,溫榮和齊家二房漫長的拉鋸戰之中,把齊家二房的肉給狠狠撕下來一塊送給溫茶,聽說齊家老二商談完出來以後腿都軟了,沒有力氣抬起來跨過門檻,被絆了個狗吃屎。

溫榮把得到的東西全都記到溫茶名下,一時之間羨煞旁人,難以置信溫榮竟然能夠弟控到這種地步。

有錢、有顏有強大的家族後盾,圈子裡現在一堆人上趕著倒貼溫茶都來不及,李洲有這樣的感慨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