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恢複了本來的麵貌,街上的行人重新開始走動,車輛重新朝著他們的目的地行駛,天上的鳥兒也繼續著他們的飛翔。
“咳咳。”
咳嗽聲傳入櫻的耳中,這本該寂靜無聲的靜候室裡,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可這聲音,是那麼的熟悉。
她心頭一緊,她不需要回頭,隻憑借這一聲咳嗽聲就能夠篤定來者的身份。
她這些日子裡幻想了無數兩人重逢的畫麵,哪怕她以為他已經死去,依舊執拗的認為世間並無那麼多的彆離。
可他沒有來。
那些幻想場景全都像是泡沫,被一觸即破。
可正當她驚醒,想要向前走時。
他卻又出現了。
“……”
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姿態,什麼樣的情緒麵對這個人。
她應該難過嗎?當然。她為一個沒有死的死人難過了好幾天。
她應該失望嗎?當然。她被她最信任的人所拋棄。
她應該憤怒嗎?當然。她發的信息全都石沉大海,沒有一句回應。
可是……為什麼,這些情緒都並未出現呢。
“櫻,我……”
她猛的轉頭,速度遠超他說話的速度。
一根食指堵住他的嘴唇,可卻好像被堵住的是他的咽喉,讓他發不出一絲聲響。
“還走嗎?”
她都明白,她知道他的不辭而彆,他的疏遠,都隻是不想因為他要做的事情而連累她。
她都明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也明白分離的痛苦並不隻由她一人承擔。
可她一輩子都以理性審時度勢,隻有這一次,至少這一次,她想要稍微任性一些。
她不想和他分開,短暫的離彆,也徹底將那層薄膜撕破,讓她認清了自己的想法。
這種無法被[刹那]捉住的情感,無法在[刹那]中滿足的貪欲……
應該,就是愛吧。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他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很冰很冰。
或許他想要的[自由]隻存在於刹那間,又或許,他想要的自由,遠遠不滿足於[刹那]。
當[自由]與[刹那]間的牆體被破壞,剩下來的,便是[永恒]。
自由不足以撐起永恒,刹那永遠無法填滿永恒。
可是[愛]可以。
“再也不走?”
“再也不走,永遠不走。”
“往後的日子裡,那間房間,可以讓我久住嗎?”
“住了太久,我已經不知不覺開始認床咯。”
“噗呲,當然。”
她笑了出來,終於,這種笑並非帶著無奈,或是悲涼。
“不過,這位租客,想要租多久呢?”
“直至永恒,可以嗎?”
“當然。”
她莞爾一笑,隨即細長的手指抵在了景落的胸口。
“那麼這位租客,該付房租咯。”
“房租就是……替鈴煮一輩子飯,可以嗎?”
他飛速點了點頭,挪動了些身子,讓那根食指放在自己的心臟處。
“那麼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