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歡和穆悠然都不知道洛淩會唱什麼歌,從來沒聽他唱過。
遠在尚海市的曲神田林聽完《有點甜》之後,不禁不屑一笑:“過家家一樣的歌,原來是個小屁孩兒啊。我還以為多了不起呢。沒意思,不看了。”
蘇念歡用腳尖抵了抵洛淩:“下一個節目到你了。我們都笑夠了,你出來吧。”
知道躲不下去了,洛淩鼓足了勇氣,終於掀開了蒙著腦袋的布。
演職人員看到他,又忍不住想笑,趕緊轉過了頭。
洛淩深深歎了口氣,自顧自地聳了聳肩,算是自我緩解了一下,這才把優盤交給負責設備的同學。
“《追夢赤子心》,謝謝。”
蘇念歡心中一動,又是新歌?
這小子寫歌這麼簡單的嗎?
“……接下來這首歌,有請剛剛給我們帶來快樂的洛淩同學。大家掌聲歡迎!”
電子屏幕上,一行行字出現了。
它,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它,近乎殘酷,卻又絢爛如花。
它,在高山之巔;
它,在青雲之上;
它,在暗海之底;
它,在靈魂深處。
因為它,即使身處泥濘,我們也敢覬覦頂峰;
因為它,即使微如塵埃,我們也敢仰望星空;
因為它,即使波濤洶湧,我們也敢破浪乘風;
因為它,即使灰心絕望,我們也敢怒視蒼穹。
它的名字,叫夢想。
——致所有正在追夢的赤子。
字幕過後,鋼琴為主的伴奏響起,歌曲信息也顯現出來。
《追夢赤子心》
詞\/曲:思然
演唱:洛淩
洛淩已經站在了舞台中央,雙手緊握著落地支架上的麥克風。
他緊閉著雙眼,隨著鼓點的節奏,打開了喉嚨。
“充滿鮮花的世界到底在哪裡?”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麼我一定會去。”
“我想在那裡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他是不是懸崖峭壁。”
“用力活著用力愛哪怕肝腦塗地,
不求任何人滿意隻要對得起自己。”
“關於理想我從來沒選擇放棄,
即使在灰頭土臉的日子裡。”
洛淩很慶幸,穿越過來接替的這副身軀,聲音條件不錯,雖然遠遠談不上空靈,甚至還有一小點點沙啞,但已經足以滿足絕大多數歌曲的要求了。如果後期再多加學習和練習,還能更進一步。
所有人都在安靜地聽著歌,沒有歡呼,沒有呐喊,沒有掌聲,也沒有熒光棒。
這首歌的歌詞,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雄心壯誌般的宣誓,甚至有些過於直白。
而正是這種平凡的直白,讓人感覺到它又是無比的真實。
歌詞裡描述的景象,似乎可以放在任何人身上。
是啊,誰都想迎接鮮花與掌聲。
誰不曾夢想著站在山頂對著這個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可麵對生活的現實,麵對挫折與困頓,麵對一日三餐、生老病死,誰又能堅持到最後呢?
“也許我沒有天分,
但我有夢的天真,
我將會去證明用我的一生。
也許我手比腳笨,
但我願不停探尋,
付出所有的青春不留遺憾!”
穆悠然站在幕布旁邊,她靜靜地看著閉眼高歌的洛淩,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那個男孩子,是敏感而自卑的,會遠遠地看到自己便沉默地低下頭,和自己說句話便紅了臉。
那個男孩子,是堅韌而獨立的,哪怕連續兩天不吃飯,也不會為了勵誌獎學金和助學金去討好同學和老師。
那個男孩子,是自強而勇敢的,孤兒院出身的他高分考進中海大學,一進校就背負著助學貸款,必須勤工儉學才能保證不餓著肚子。
那個男孩子,他也是專情而可悲的,他以為得到了美好而奢侈的愛情,便如飛蛾撲火般舍棄了自我,到頭來卻不過是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呀。
可能是他結結巴巴紅著臉對她說謝謝的時候。
可能是他穿著破舊卻乾淨的衣服,眼神明亮盯著黑板的時候。
可能是他拿著吉他,在黃桷樹下落寞又孤獨地一邊哼歌一邊編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