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榮看著早就絕塵而去的汽車，拍拍手裡的灰，碩大的鼻孔裡噴出兩道寒氣。
她整理了一下著裝，準備去查看另一端的可疑麵包車。
麵包車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將頭皮摳得“哢哢”作響，盯著壯碩的王春榮對另一個人道:“拍好了吧？”
唉，在車裡待了好幾個小時，終於拍到一點有用的東西了。
他的腦海中，已經擬定了好幾個照片、視頻和文章的題目了。
“突發！星夢公司疑似有人尋仇，與安保人員大打出手！”
“震驚！星夢文化保安竟對路人狂罵，並用巨石砸車！”
“道德淪喪，洛淩聘請大媽保安，意欲何為？”
“……”
反正照片視頻都隻有圖像，也不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無所謂，開局一張圖，剩下全靠編！
把節奏帶起來就對了！
“拍好了！臥槽尼瑪，老侯快尼瑪彆摳了，頭皮屑就跟下雪似的！你多久沒洗頭了？”另一個年輕些的短發男子一邊罵，一邊回看著“作品”。
“我上個月才洗過！”長發男人傲嬌一笑，又弓著身子一屁股坐下，手一沒注意就碰到了車門上放著的瓶子，頓時感覺濕潤一片。
短發男子皺了皺鼻子，上個月才洗過？尼瑪，今天都九月二十多號了！
正在此時，一股異樣的氣味慢慢散開。
“臥槽你個小王八蛋，又特碼撒尿不蓋瓶蓋兒！”
“嘿嘿。”短發男子打著哈欠，毫不在意地一笑，又扯過裝吐司麵包的口袋:“吃麵包不？衝衝味兒。”
長發男子剛要伸手，卻忽然反應過來了:“你踏馬洗手了嗎？”
“啊？洗手？用啥洗？尿水還是口水？”短發男子絲毫不在意，捏起麵包就大口咀嚼起來，還伸手去摸水。
長發男子翻了翻白眼，好容易才忍住掉包礦泉水瓶子的衝動:“我先休息會兒，等洛淩出來了再跟上去。”
短發男子道:“哦，如果他走地下停車場出口呢？”
“沒關係，我們人就這麼多，剛剛拍的素材足夠編出一個驚心動魄又喪儘天良的故事了。”
“但是上頭可是說了，今天必須把洛淩住的地方給挖出來！咱這樣會不會……”
“你懂個屁！星夢地下停車場那麼多車，我們跟哪輛？就在這兒守株待兔，儘人事聽天……”
“老侯，彆天了！那大媽過來了！”
“我靠！快把東西收起來！”
王春榮把腦袋趴在車窗玻璃上，老眼珠子拚命掃來掃去。
果然有人！
鬼鬼祟祟的一定是狗仔隊！
咦，剛剛不會拍到我砸車了吧？
“噔噔噔。”
王春榮摸出甩棍，一邊敲著車窗，一邊大聲喊道：“開門！我發現你們了！”
不怪麵包車停在這裡，這文化產業園的線路布局，還真不好藏車。但凡拐角就什麼看不見了，隻能停在直道上。
短發男子把設備藏好，回頭問道：“老侯，開不開？”
長發男子倒也沒見過驚慌，顯然經曆過不少這種局麵：“開什麼？你問的車還是窗？”
短發男子看著車窗外那張“猙獰”的麵容，稍稍有些緊張：“你說！”
“開窗吧！咱們乾這行，被發現是很正常的，糊弄糊弄就過去了。”
“哦。”
王春榮把腦袋伸進車窗，到處掃描：“你們是乾什麼的？裝修？維修？還是辦什麼事兒？”
不過很快，車裡的刺鼻味道就直衝她的鼻腔。她趕緊收回腦袋，用手把著麵包車的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