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受夠(1 / 2)

兩句互相挨不到邊的話,說懵了莊冬卿。

下意識,“啊?!”

心裡卻慢慢反應了過來第一句指的什麼。

不是他聰慧,因著遇“山匪”前,莊冬卿心裡總裝著這些劇情,翻來覆去地在盤,故而此時岑硯提起個頭,莊冬卿第一時間便對上了心中在意的節點。

說起來,這個事兒,當初還是他告訴岑硯的。

事關重大,莊冬卿不由吞咽了下。

之前的旖旎瞬間消散,莊冬卿:“你想說的難道是……”

“是。”

岑硯平靜回複,鼻息仍然貼著他頸側皮膚,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此刻與他親昵來得重要,哪怕……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盤亙上了心頭。

莊冬卿卻來不及細究。

已經開始了嗎?

之前他告訴岑硯,若是方士煉製新的丹藥,開爐的時間須得是黃道吉日,故而,需要欽天監參與計算,在吉日吉時開爐,成丹。

已經開始算吉日……

也就意味著,新的丹藥要成了。

要收尾了?

可岑安安才隻有兩歲。

原文裡整個劇情橫跨了五六年時間,現在,就算算上他懷子的那一年,滿打滿算,也就才過了三年。

而且,李央準備好了嗎?

莊冬卿不知道。

瞧著,隻能說,他瞧著——不像。

思緒紛繁,沉澱了片刻,莊冬卿才記起岑硯還說了第二句,想了想,不太明白。

“什麼叫,我們回封地?”

這不是他們能控製的啊。

盛武帝拘著岑硯不準走,得改朝換代了才……

哦,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倒是也近了。

但莊冬卿不覺得岑硯是那個意思。

他並沒有明確告知岑硯,服用新丹藥的後果。

岑硯靠著他,下巴放在完好手臂那側的肩頭,輕聲:“字麵意思,我想回去了。”

頓了頓,岑硯閉目,“我有些倦了,卿卿。”

一切的一切。

意識到什麼,莊冬卿沒有說話。

抬手撫了撫岑硯的背脊,與他無聲依偎。

“我當年入京伴讀的時候,阿爹讓我當個良臣,不要以陛下子侄的身份自處,哪怕得到陛下的關愛照拂,時時刻刻都要牢記著世子與屬臣的身份。”

很罕見的,岑硯說起了自己的過往。

相伴三年來,莊冬卿回憶了一番,除去太妃與陶太妃來那陣,這好似是岑硯第一次主動吐露。

“那幾年,還是很想回去的,時不時就要想一下,什麼時候能結束伴讀回家。”

“但……”

長時間的停頓。

岑硯道:“其實阿爹等了我很久,後期用了很多吊命的藥材,可惜,還是沒撐到我趕回去。”

話很碎。

不過莊冬卿聽懂了(),講的是老王爺病重囍()_[((),岑硯回封地繼承爵位的事。

剛開始,莊冬卿記得是盛武帝不放人,後來派了人查看,發現老王爺是真的不行了,封地無繼承人定要亂套,這才將岑硯放離了上京。

一路快馬加鞭,可惜還是沒趕上老王爺最後一麵。

這應當是岑硯心底的一樁遺憾。

岑硯:“當時我就想,我不會再經曆那些了。”

老王爺一走,王府便算是散了。

岑硯見老王妃和陶太妃實在是不對付,一個看不慣另一個,另一個卻隻想安安靜靜過日子,與其拘在王府互相折磨,不如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於是由他做主,將兩人分了府。

分府的那日,他還在外打仗,收服意圖趁亂叛出的部族。

那天完,他心中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很久之後,他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

大概是,雖然他回了心心念念的封地。

卻回不到過去,他認知中的家了。

岑硯:“我很喜歡我們的家。”

“沒有辦法想象你和岑安不在的樣子。”

救到人回府的路上,莊冬卿問岑硯生氣沒有。

沒有的。

那天得知消息的時候,一瞬間,他想過很多種情況,知道莊冬卿已經選擇了他能想到的最優解,岑安跟他回來是最好的,莊冬卿是大人,被“山匪”捉住,不論如何,靈活程度都要比兩歲的小娃高。

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場麵。

完全不是。

或許忙於謀劃,又或許太過突然,回府之後,他一度對莊冬卿的作為都沒有產生過任何的念頭。

他好像無法去思考這件事。

但不代表他沒有情緒。

不代表他能接受這種局麵。

萬幸。

隻能說是萬幸。

他未曾貿然公開過自己與莊冬卿的關係。

雖然李卓試探的時候,他已經有了揭示的念頭,但也隻是一閃而過便作罷。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是感激的。

但仍舊對未來不確定。

行軍打仗的人,對“偶然”情況的發生與其殺傷力,最是清楚不過。

萬一莊冬卿因為身份的無關緊要被折辱刑訊怎麼辦?

萬一山上的人為了保密,隻留李央活口怎麼辦?

萬一……

太多太多的意外,轉瞬間就能發生……

閒下來的時候,他腦子裡就控製不住地冒出這些,所以他隻能讓自己忙碌起來。

真奇怪,

以前他並不理解這種杞人憂天,

等輪到了自己,才真正意識到,不過是關心則亂的道理。

但他不想再體會了。

岑硯隔著薄衫,親了親莊冬卿肩頭,忽而道:“如果,我隻是說如果,卿卿,如果我不再是你眼中的好

() 人,你會對我很失望嗎?”

幾乎這句話一脫口,莊冬卿心內的猜測便得到了印證。

岑硯要下場了。

而且是主動地去參與促成皇位的爭奪。

也對,原文故事線裡,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出手的。

甚至對比起來,現在他才有這個念頭,較原劇情已經算是很晚的了。

莊冬卿張嘴,但是喉頭發乾。

心跳加快。

片刻後,輕聲問道:“你想好了嗎?”

得到意外的回答,岑硯:“還沒有,正在考慮,有這個傾向。”

岑硯終於從他肩膀上抬起了頭來,兩個人距離很近,四目相對,呼吸糾纏,任何麵部微小的表情,在這個距離下都無所遁形。

他們雙方現在是全然坦誠的。

摸了摸莊冬卿的臉頰,岑硯歎了口氣,“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如果我不再‘好’了,你會失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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