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脾氣(1 / 2)

有歌唱過,他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代表一種絕望的氛圍。

比如,現在。

莊冬卿愣愣看著一屋子人,緩緩垂目,看地,很好,鋪了青石板的。

他沒法用手刨個坑把自己活埋了。

雖然,他真的很想啊啊啊。

為什麼不打招呼,他對他小姨出櫃的時候知道多艱難嗎,不是這樣輕鬆的!

為什麼突然曝光?可惡!

說自己就隻說你自己啊!

莊冬卿看向岑硯,眼內飽含悲憤。

第一天就說這麼清楚,這讓他怎麼麵對岑硯姐姐,以及他的兩個媽,啊——(土撥鼠尖叫)!

接收到目光,岑硯愣了下,繼而嗤的一聲笑開了來。

莊冬卿:“……”

好煩,這人笑得還怪好看的。

岑硯眉目舒展,“看來是沒什麼事了。”

莊冬卿臉頰鼓了起來。

岑硯也不避諱,當著岑敏的麵,再度捏了捏莊冬卿氣呼呼的臉頰,在莊冬卿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迅速放了手,岑硯:“行了,柳七你帶他下去吧。”

“我瞧他早就想走了。”

“再坐著,等會兒該熟透了。”

莊冬卿:“……”

側目,揉了把耳朵,嗯,手心下是熱的。

柳七也意識到什麼,目光在岑硯和岑敏之間打了個來回,對著岑敏行了個禮,“那郡主,小少爺我就帶下去了。”

這稱謂……岑敏:“啊,哦哦,好,去小茶廳歇吧,清淨。”

岑敏高聲:“凝冬,喊絲雨來,帶柳七他們去小茶廳。”

“好生招待著。”

門口的婢女福了福身子,往外去,不一會兒,另一位穿著體麵的婢女上前,對著柳七做了個請的手勢,柳七看向莊冬卿,莊冬卿悶聲不吭站了起來。

岑硯卻又補道:“有軟榻嗎?他在王府有午睡習慣的。”

莊冬卿隻覺耳根更燙了。

岑敏:“小客廳裡都是齊備的,有什麼找絲雨便是。”

說著,看向了柳七,柳七點頭,“知道了。”

莊冬卿怕岑硯再說些什麼出來,飛快同岑敏道了個彆,垂著腦袋,像是身後有什麼在追一樣,趕緊走了。

岑硯笑了下,搖頭。

等人邁出門檻,岑硯對岑敏道,“他就是這樣,麵皮薄,阿姐彆見怪。”

莊冬卿:“……”

沒聽到沒聽到沒聽到!

腳下走得更快了。

六福在外間守著,見到了三步並兩步上前,生怕莊冬卿再趕,不小心給絆著了。

*

莊冬卿到了小客廳,坐下好一陣,耳尖慢慢紅了。

“他,他怎麼……”

“不是說好……”

說好讓太妃們自己發現的。

岑硯目前就住在東廂,兩位有還不如沒有的太妃來了,莊冬卿自然更不可能趕他走,良心辦不到。

但,但也不至於第一天就給他來個大的,直接出櫃了吧!

啊啊,回憶一下,還是好社死。

柳七卻平靜,“莊少爺莫急,主子自有他的考量。()”

想了想,如實相告道,若是我猜得不錯,主子是想讓郡主轉達給太妃,這個事兒。?()_[(()”

“免得接了人,回去又是一通掰扯,鬨得難看。”

莊冬卿愣了愣。

好似,有幾分道理在。

“那……郡主能說通太妃嗎?”

“不是,那什麼,郡主她能、能接受嗎?”

雖說這個朝代也有男妃什麼的,但總歸是少,莊冬卿穿來之後忙於生計,當時連飯都吃不好,又生了場大病,自然也不可能去關注這些有的沒的。

細想一番,還有些擔憂,不會出櫃完,岑硯他姐又和他鬨翻了吧?

啊呸呸呸!

打住自己亂七八糟的念頭,莊冬卿去看柳七。

柳七甚至沒怎麼思考,便答:“會吧,郡主一向心疼主子,若是知曉了,必然是會為主子開心的。”

心中還想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但柳七就沒有繼續與莊冬卿說了。

隻道:“至於太妃接不接受,都好,郡主會有辦法的。”

又道,“既然有事相托,那今日太妃應當不會隨我們回王府了。”

柳七歎了口氣,“也好。太妃一貫偏寵郡主,想來她也是想在郡主府邸多待些時日的。”

莊冬卿欲言又止。

柳七:“?”

莊冬卿垂目:“我想問點不該問的。”

柳七:“小少爺您說,能回答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就……我聽說,隻是聽說,王爺不是太妃親生,的,吧?”

一字一頓,小心翼翼去瞧柳七,未曾想說完,柳七竟是鬆了口氣,“看來主子已經告訴您了。”

不,並沒有,告訴他的是。

但莊冬卿也不拆穿,因為裡也沒寫那麼細,他就是想知道:

“所以,是幾歲抱到太妃屋裡養的啊?”

這麼不親,得年齡不小了吧。

柳七愣了下,踟躕著道:“幾歲?就,生下來之後?”

“啊?”

這回換莊冬卿懵了。

“不是,那這和親生的不是……不是養著沒區彆嗎?”

怕讓守在外間的郡主婢女聽見,還壓低了聲音。

柳七苦笑:“按理說,是吧。”

“但人和人還是不大一樣。”

莊冬卿不理解了,“那誰告訴岑硯的,還是說一直都沒有瞞過他?”

但也不應該啊,若是生下來就抱過去養了,瞧著岑硯與郡主關係還挺好,應當是當親兒子的啊,要不然那麼小就換媽乾嘛!

柳七

() 笑容更尷尬了(),卻真的不瞞莊冬卿?(),同他道,“開始肯定是沒告訴的,據說生下主子後,王府仆傭都換過一撥的,就是怕人亂說……”

“硬要論的話,其實,”

柳七看向莊冬卿,艱難道,“是太妃自己告訴主子的。”

啊?

啊?!

離大譜!!

柳七:“我差不多,五歲上吧,選到了主子身邊,當時太妃就……偏心得厲害。”

“小時候主子不懂事的時候還好,怎麼說,郡主畢竟是姑娘,多偏疼些,主子也能理解的,但是隨著年歲增加,這套說辭便……不是那麼好用了。”

“主子向來心細,又機敏。”

“一來二去,便同太妃,鬨了起來。”

“說起來不怕小少爺笑話,當時我也在場的,太妃真是一點都沒避諱。”

莊冬卿噎住。

柳七:“原本隻是主子影影綽綽的一個猜測,太妃一應承,這事兒才算是確定了。”

莊冬卿:“……”

莊冬卿忍不住吐槽:“……那她還不如最初就不要養啊!”

柳七五歲到了岑硯身邊,岑硯比柳七年長,岑硯又是十二歲來上京,那估摸著知曉的時候,也就是八、九、十歲。

對著這個年齡的娃娃,怎麼忍心的。

柳七居然還能續上莊冬卿的話,“嗯,揭破之後,太妃就提出,主子不服管教,不然還是不要在她房內養了。”

莊冬卿:“……”

小刀拉那個什麼,屬實讓他開眼了!

柳七:“不過萬幸,當年老王爺還在。”

“老王爺一直對主子是極好的。”

“太妃這樣說了,同主子的情分,多少算是斷了。”

“王爺也不可能真的將主子送回陶太妃的房內養,故而後兩年,主子一直是跟著老王爺,老王爺帶在身邊養著教著的。”

後兩年,莊冬卿腦內自動分析出年齡,九或十歲。

天呐,好小。

好……狠的一個女的。

柳七:“後麵的事估計小少爺也知道了,兩年後來了上京伴讀,一直待到十八歲上,老王爺不行了才回的封地,回了封地又要整合各部族,差不多兩年時間,都在東奔西跑,其實與兩位太妃也沒多少交集。”

“等將將穩定了,上京這邊又需要出兵勤王。”

“來了上京城裡又走不掉了,就一直留到了現在。”

“幾經波折,開始是主子年齡小,年齡夠了之後,也一直沒時間說親事,便生生拖到了現在。”

“不過我想,可能這對主子,並不是件壞事。”

岑硯一直不說自己的喜好,恐怕多少還是有些彆的考慮,有事拖著,總比到了年齡鬨起來強。

柳七看向莊冬卿,真心道,“阿彌陀佛,現在主子遇到了小少爺,您又……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再不好,日後一切也都好了。”

() 冬卿隻以為柳七說的是子嗣問題,點了點頭。

人還是麻麻的。

震驚的。

都說到了這個地方,柳七索性一口氣說完道,“所以可能之於太妃,對主子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吧,回封地做過的最大的決定,也隻是將太妃與陶太妃分了府,因為部族的混亂,主子也並不長住王府。()”

柳七猜想,就算是有時間,岑硯也不多想回去住的。

太妃當年實在是傷透了他的心。

一旦心涼了,什麼感情不感情的,也不存在了。

柳七:太妃先留在郡主這兒也好,先讓郡主說道說道,不然……?()?[()”

不然真回了王府,若是想要作威作福,怕是不能夠。

當然,其實太妃也並不是那種人。

但,能提前通個氣,現在什麼樣兒,彼此心裡都有個數,是最好的。

莊冬卿捏眉心。

覺得自己還需要消化一下。

都什麼個事兒。

怎麼就,

這麼慘啊!

原本還生著岑硯的氣,柳七說完這麼一通,莊冬卿不僅氣散了,心裡還生出了幾分憐愛。

太慘了太慘了太慘了,

目不忍睹耳不忍聞!

*

而莊冬卿離開之後,待客廳內。

姐弟兩相對沉默。

岑敏過了會兒,才開口道,“所以其實你一直……”喜好的是男子。

“是。”

岑硯垂目:“早年不說,是還沒考慮好,姐你知道的,父王對我寄予厚望,我……”

“我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不孝。”

竟是苦笑。

岑敏極快道:“阿爹能理解的。”

心間生出兩分酸澀來,用帕子去按眼角,岑敏心疼道,“這麼多年,也是委屈你了。”

親人相處,岑硯倒也不能裝得什麼都不在乎,不知道作何表情,便隻笑笑。

岑敏一貫聰慧,聽音知意,主動提道:“你是想讓我告訴母妃?”

岑硯點頭。

想了想,又道,“其實之前,有個事兒我還沒告訴你,現在說,也來得及。”

就是兩個太妃請旨賜婚的事。

岑硯一直沒往岑敏府上報,覺得糟心,不想讓岑敏也跟著煩。

岑敏聽完果然沉默。

咬牙道:“她們也太不應該了。”

“未料多年不見,母妃越發糊塗了。”

岑硯倒是還好,“阿姐也不用替母妃找補,她就是不在乎我罷了。”

“至於陶太妃……”

岑硯笑,諷刺的笑,“她必然是聽從母妃的安排,想儘善儘美,找人搞出那麼一份東西的。”

請封的文書岑硯看了,代筆的痕跡很重。

孝悌忠信禮義輪番扯了個遍,一看就能知道,是找了個迂腐門客寫的八股。

岑敏想安慰岑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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