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朝臣們,早已被攤開在地的奏折吸引去了目光。
筆酣墨飽,鐵畫銀鉤的字跡,訴說著東漢涼王是如何率領馬隊闖進城門,痛斥著東漢是如何踐踏白家衣冠塚以爆竹羞辱白家喪隊的。
一字一頓,清晰入目。
幾乎是瞬間,朝堂內便炸開了鍋。
這些阿諛奉承,攀附皇權的朝臣們,可以不去在乎白家男兒的死,但他們卻不能對東漢的惡行和張狂視若無睹。
試問誰不怕,若今日冷眼旁觀,他日禍臨己身時重蹈白家的覆轍?!
朝堂上議論紛紛。
皇帝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怒視著李德海道,“趴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將奏折給朕拿上來!”
“奴才遵命。”
臉都是嚇白了的李德海,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皇帝從李德海的手中拿過奏折,落目看去的瞬間臉色便更加陰沉。
他當然知道東漢對白家的宿怨,他也知道東漢定然會為難白家女眷,但他沒想到東漢涼王竟然敢做的如此過分!
皇帝再是如何的忌憚和排斥白家,白家都是他北齊的兵北齊的將!
如此當眾羞辱白家英靈,跟踩在北齊的臉上吐口水有什麼區彆?!
“去請陸爵爺進殿。”皇帝沉聲道。
片刻後,陸南硯邁步而入,“臣見過皇上。”
皇帝壓了壓拿著奏折顫抖個不停地手,垂眼看向陸南硯,“南硯,你覺得此事應該如何處理?”
陸南硯筆直而站,聲音淡淡,“東漢身為戰敗國能求得同北齊聯盟已是萬分榮幸,東漢涼王理應低調入城,謙卑進宮麵聖,可東漢涼王卻反其道而行之,此行此舉又將北齊,將皇上置於何地?”
皇帝麵色未動,眼底卻浮現起了涼涼的殺氣,“依南硯之見,東漢應給白家賠罪?”
朝臣們聽著這話,均是一派的心照不宣。
如果陸爵爺不是為了白家伸冤,何故大刺刺地鬨上朝堂?
畢竟,陸爵爺和安平公主定親一事,上京無人不知。
左丞相和一眾攀附皇帝的朝臣們靜默不動,實則早已豎起了耳朵,隻等著一會兒陸南硯為白家訴苦時,他們好出麵反駁。
如此,不但能幫皇帝打壓了白家,還能在皇上麵前刷了一波的好感。
“若依臣之見,白家一眾女眷應即刻關入牢中。”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
左丞相和一眾的攀皇黨瞠目結舌,完全不亞於被人當頭給了一棒。
皇帝望著陸南硯的眼神變幻莫測,“南硯此話怎講?”
陸南硯微微垂眸道,“白家在得知皇上有意同東漢聯盟後,依舊對東漢不依不饒試圖討要一個說法,此舉雖情有可原但太過自私自利,北齊已經再無鎮國公和白家男兒,就算空有十萬大梁鐵騎也再難成氣候,若兩國當真因此交戰,白家自罪不可恕。”
左丞相驚呆了。
如果不是他素來同陸南硯毫無交集,他真的會懷疑陸南硯是不是給他的肚子裡麵下過什麼蛔蟲。
不然為何他想要說的話,全都被陸南硯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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