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白家。
白朝顏送走了一群的小女兒時,已是戌時。
“吧嗒。”
一聲的輕響,忽然從側廳的屏風後傳出。
白朝顏瞬間警惕而望,就見月色透過窗欞,將一抹欣長的身影映照在了屏風上。
來人坐相優雅,舉止得體,哪怕隻是一個身影,都足以讓人回味無窮。
白朝顏繞過屏風,就瞧見陸南硯正拿著她用過的碗筷,吃著她剩下的飯菜。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靠近,陸南硯輕聲道,“過來再陪我吃些?”
白朝顏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提醒道,“這是我吃過的,我讓人再重新給你做些。”
陸南硯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腕,目光柔柔,“你知道,我不嫌。”
白朝顏看著他那薄透的唇一開一合,瞬間便明白了他潛藏的深意,無奈將筷子重新塞進了他修長的指間中,“你怎麼來了?”
陸南硯並未曾接過筷子,隻是仍舊注視著她的眉眼,“婚約已除,怕夫人跑了,自是要盯得緊一些才安心。”
白朝顏,“……”
這人怕是學不會好好說話了。
陸南硯看著她那無語凝噎的模樣,伸手捏了捏她緊實光滑的麵頰,未曾施任何胭脂水封的肌膚,讓他莫名的上癮,“這樣才是我記憶之中的白朝顏,灑脫,隨性。”
連他都覺得她變了是嗎?
可身負血海深仇,她如何又能輕鬆的起來?
隻要一想到皇室的自私和殘忍,白朝顏就恨不能將其拆皮剔骨。
陸南硯同皇上在宮裡麵虛以委蛇,這會兒是真的餓了,一直等將白朝顏剩下的飯菜都吃乾淨了,這才放下了碗筷。
“見過白鳴嶽了?”他用帕子擦拭著唇角。
白朝顏點頭,“見過了,此事我還沒來得及謝過你。”
“和我無需這般的客氣。”
陸南硯似揉著星空的眸子凝視著她,“今晚同皇上交談片刻,話裡話外仍舊透露著意圖將你送去東漢聯姻的打算,此事你還當小心才是。”
“你又要離開上京了?”
若非如此,他沒必要特意大晚上過來叮囑。
陸南硯淡淡一笑,讚賞著她的敏銳,“過幾日便是金陵帝壽辰,金陵王爺以談和為由給我下了帖子,此番是順理成章助金陵王爺謀反的良機,我自是要親自去一趟的。”
白朝顏蹙眉,“你想操控金陵王成為靖曦的傀儡皇帝?”
陸南硯頷首,“有這想法。”
靖曦想要幫助金陵王謀反,必會暗中調派大軍前往圍攻,屆時必是靖曦最為薄弱的時候,這樣的事情換做其他人必守口如瓶,可陸南硯卻就這樣同她如同閒聊家常一般的說了出來。
“你就不怕我趁機圍攻靖曦?”
白朝顏麵色清冷,眸中毫無半分玩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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