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疾這次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自己的衣服拉開。
繃帶揭開,露出肩膀上的箭傷。
實際上這傷口確實不是很深,隻是從表皮上穿過的擦傷,可即便是如此也能感覺得到,當時情況有多危險。
紀雲翎拿出外傷藥,極為仔細的給他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勢塗抹一番,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
“你出兵半年,遇到什麼麻煩沒有,北燕那些兵將也都不好對付,你怎麼做到以少勝多的?”
她一邊幫他擦藥,一邊忍不住說話打破平靜。
儘量讓氣氛顯得和諧一些。
蕭無疾輕輕靠在床邊,略微閉著眼享受著她輕柔的服務,嘴角帶著幾分笑意,“也不是很難,完全是北燕的那群人太過散亂,所以輕而易舉就被擊潰。”
他將這些史書的輕描淡寫,可紀雲翎突然將他的衣服再次往下拉了拉。
他的後背上有不少傷疤,這些都是她以前沒有見過的。
眼底略過一道暗色,紀雲翎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這半年來她留在競爭之中安安穩穩,可是蕭無疾卻不知道多少次在生死之間掙紮。
其餘的傷勢都已經好了,隻剩下了肩膀上這一道,但是那疤痕卻無法消除,留下了他上過戰場的印記。
“如果真有你說的那樣簡單,你就不會生這麼多次傷了。”
蕭無疾輕輕抬起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我畢竟要領兵帶將親自上場,否則也不會那麼容易地抓到對方的大皇子,都知道戰場上刀劍無眼,留下一點傷疤也正常,更何況我是男人,你不覺得很威風嗎?”
紀雲翎見他這語氣還有點兒洋洋得意,心裡極為不是滋味。
蕭無疾輕輕眯起雙眼,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今晚過來看你,主要是很想見,順便說一下彆的事。”
紀雲翎被他這說話逗笑了,幫助他將傷口包紮好以後,直接坐在了他對麵,“那好,我現在去聽聽你說什麼。”
蕭無疾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然後正色道:“明天一早,你就找借口帶著定國王府的所有人離開,時間大概是一個月,等這段時間過去之後,你們再回來。”
紀雲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你打算做什麼?”
蕭無疾勾起唇角,“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她明白了,蕭無疾現在翅膀已經豐滿,這半年來一場仗,不但將他磨練成了一把利劍,也讓它變得更加危險。
她沒有詳細的去問,“那正好,我娘親馬上要去城外涼山寺祈福,那裡比萬佛寺更安全一些,我就找借口一個月不回來。”
“涼山寺武僧居多,方丈與我也相識,去那裡也算安心。”
蕭無疾讚同的點點頭,然後揉了揉紀雲翎的頭,“等我好消息,我會正大光明的接你回來。”
他留下這句話,又深深的看了紀雲翎一眼,神色略有些不舍的轉身離開。
紀雲翎心裡沉甸甸的,?總感覺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她目送蕭無疾離開,立刻將這個消息和定國王說了一遍。
定國王麵容微微凝重了幾分,摸了摸胡子琢磨了一下,“他這樣做也是保護咱們,既然他心意已決,等不及了,那就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吧。”
紀雲翎忽然抬起頭盯著他的臉,“爹,我總感覺你們有事情瞞著我。”
紀修一愣,“瞞著你做什麼?”
“你們瞞著我的事情也不少,我們現在交代清楚還來得及。”
紀雲翎輕輕開口,提出了一個質問:“蕭無疾他要做的可是造反,您身為國之重臣,不但不阻攔也就算了,卻還在背後全力支持,是不是說明父王你早就有了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