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向太上皇,“您可知道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卻差點被活活鞭打死的滋味,你可知道兩天兩夜滴水未進,最後與狗爭食,差點被狗咬死的滋味,我被送出宮外,美其名曰是在軍營之中曆練,實際上卻是因為我母族敗落,把我送入軍中當做奴隸使喚。”
太上皇微微有些驚訝,“你可是皇子,他們可長了一百個膽子,怎敢……”
“您眼中肯定沒有我的存在,若不是太子出事,其餘兒子死傷慘重,也不會一紙令下將我叫回來。”
太上皇眼神之內帶著幾分內疚之色,他低聲道:“這種事,父皇當真不知。”
“一句不知道,就能抹殺一切嗎?父皇將我送出京城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在意我的死活了。”
“朕……”
他想辯解,卻發現對方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那個時候,他所想的哪有自己膝下的這幾個兒子,巴不得一個個都送出去,討個清靜,避免他們對皇位有任何窺視之心。
卻沒想到,自己終究挖了個坑給自己埋了。
紀修卻不管那些,他眼神冷冰冰的看著他。
紀雲齊才十三歲,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他怎麼能下去手。
“蕭元疏,你告訴我,紀雲齊究竟在哪裡?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你為何要這麼做!”
自己的親人下落不明,紀修眼睛通紅,整個人都要急瘋了。
蕭無疾閉了閉眼睛,並不想聽蕭元疏說彆的話,縱然以前過的再如何不好,也並不是可以隨便傷害彆人的理由。
“四哥,你怎麼變成這種模樣。”
蕭元疏道:“若是我不這樣,恐怕今天也不能活著出現在你麵前,在我的認知當中,擋我路的人,都要死……成王敗寇,今日失敗,我甘願認輸。”
蕭漣?從旁邊將他的這些話聽的清楚,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認輸?他不可能認輸。
蕭元疏想死,他可不想。
太上皇神色微微變動了一下,看著蕭無疾欲言又止。
如果出事的是彆人還好說一些,可這次死的卻是皇後的親弟弟。
紀雲翎的性子誰都清楚,這事兒若是被她知道了,恐怕她心裡會將蕭元疏恨死。
蕭無疾眼神極為陰沉,放在桌案上的手死死握著。
他心焦如焚,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握著。
那種壓抑令人無法呼吸,他想到自己當初的話,恨不得在這一刻拍死自己。
他沒法和紀雲翎交代。
在場群臣一個個也低著頭不敢出聲,感覺到這種場麵極為緊繃。
紀修雙眼通紅,拳頭握緊又鬆開,最後一拳頭打在蕭元疏的臉頰一側,貼著他的臉帶起一陣勁風。
他真的很想,還想打死他,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蕭無疾開口道:“定國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朕會讓他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他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來人,將蕭元疏打入天牢,擇日遊街示眾,午門問斬。”
雖然說是擇日,可這日子也定在了三天之後。
蕭元疏一點兒也不反抗,就要被直接帶走,蕭漣?卻咳嗽了一聲,輕輕柔柔的開了口。
“影魅去了定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