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中,就把宋亦程那倆羊駝借來,給自己當替罪羊了。
你還真彆說,羊駝雪白的毛發,正好就是天然畫板。
更何況還有兩隻,也算是合理分流分擔壓力了。
就是隨地大小吐有點兒難搞。
於是,等到晚上,宋亦程來衛家接自己那兩隻羊駝的時候。
就看到一群帶著口罩的小姑娘,正往帶著金色假發、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兩隻羊駝身上穿小裙子,貼亮鑽。
四五歲的小孩活力驚人,彆說羊駝了,但凡是個活物,在她們手裡頭折騰一圈,也得累個半死。
等宋亦程開門進來的時候。
忍無可忍的兩隻羊駝便當場起義,一頭撞翻宋亦程,撂著蹶子從門口跑出去,逃之夭夭,奔向自由的懷抱了。
跑的時候,衛芍蘭小姑娘眼疾手快,用沾滿口紅地小巴掌,一把抓在羊駝屁股上,試圖給它按住。
但奈何力氣太小。
最後當著宋亦程的麵,憑借驚人的手勁兒,愣是眼睜睜地薅了滿滿一大把毛下來。
薅在羊腚,疼在吾身。
給宋亦程心疼得,肝都在顫抖。
兩隻羊駝衝出了大門,飛也似的逃竄,迫不及待離開這是非之地。
一跑一過,假發、小裙子、亮片、發卡、鞋,掉了一地。
宋亦程和衛少卿在追羊駝的途中,還得苦哈哈地跟著屁股收拾殘局。
人腿哪有羊腿倒騰得快啊,一會兒就跟丟了,失去了蹤影。
即便如此,兩人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那倆羊駝被畫成這鬼樣,誰看了都得嚇一跳。
弄不好再給大院裡頭誰家出來遛彎的老爺子老太太嚇出毛病來,那可就真捅了簍子了。
好在可以憑借兩隻羊駝逃跑時偶爾爆出的裝備追尋它的蹤跡。
老頭老太太倒是沒嚇著。
反倒把柏隼這倒黴孩子給嚇出魂來了。
當下,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了,羊駝也被逮著套住了。
兩波人就要分道揚鑣,各自打道回府。
柏隼正準備跟著自己親姐一塊兒回車上。
可突然之間,腦子裡麵卻又不受控製的想起了近期發生的事情。
他在知道柏鳶看好了個聯姻對象之後,心裡就一直不平靜。
尤其在湘東彆墅親眼見過薛澤之後,又瞅見柏鳶三天兩頭的跟對方往外頭跑。
便更加鬱結。
自己掌握了這麼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重大情報,
是背著抱著都沉。
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說,憋在心裡鬱悶不說,自己當初答應得好好的,一有新消息就及時通知和分享,不說也不是那麼回事。
內心萬分糾結之餘。
便犯起了拖延症。
一拖再拖,愣是收口如瓶,這些天誰都沒告訴。
把事情藏在肚子裡頭。
還挺能憋事兒。
如今見了情報販子衛少卿。
柏隼心裡頭便又不安地突突了起來。
眼看再也拖不過去了。
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
不如給他來個痛快。
柏隼故意落在後頭,等跟柏鳶拉開一段距離,看著對方上了車後。
便一把扯過身邊人的胳膊,表情嚴肅,語氣鄭重地說道:
“少卿哥,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宋亦程把柏隼的爪子從自己胳膊上薅下來,給他重新安在衛少卿胳膊上。
“這才是你少卿哥。”
柏隼:……
小孩表情僵了一瞬。
連帶著周圍的嚴肅氣氛都被打散了不少。
但柏隼不懼挫折,又很快重振旗鼓,故作無事發生地看向衛少卿,重複道:
“少卿哥,我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唄,有啥不能說的,說出來我聽聽,讓大家都樂嗬樂嗬。”
“我姐找了個聯姻對象。”
“咳咳咳咳咳——!!!!!”
柏隼語出驚人。
衛少卿差點兒一口氣憋在嗓子眼沒上來,接連咳嗽不斷。
就連一旁的宋亦程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你說什麼?”
“誰找了個什麼玩意兒?”
慌亂中,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話沒說出口之前,柏隼還在那犯難,不知從何說起。
但現在話說出去了,反倒一身輕,就像徹底敞開了大門,再也沒有之前的負擔和顧慮了。
柏隼不複之前地緊張不安,語氣輕鬆地又重複了一遍:
“我姐,柏鳶,在海啟找了個聯姻對象,還挺上心的,之前還一起出去約過會,八成就定下了。”
柏隼越說,宋亦程和衛少卿的心就越緊。
直到最後那句‘定下了’說出口,兩個人的心一個比一個哇涼。
咋就定下了呢?
可不能就這麼輕易地定下了啊!
這要讓那秦狗知道了,不得瘋?
軍校都得給揚了!
衛少卿和宋亦程聽到後的第一反應都是:
——這可不興說!
絕對不能說!
但很快,又換上了一副苦瓜臉。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藏得了一時,藏得了一世嗎?
早晚都得知道。
現在告訴了現在瘋。
以後被撞見了,那可無異於是核爆。
秦令征到時候要是問起來,這麼大的事,你們全都知道了,怎麼就瞞著他一個,還瞞了這麼久,這又該如何是好?
不得秋後跟她們一起算賬嗎!
要知道這狗瘋起來可是真瘋啊!
逮誰咬誰的那種!
就問誰不害怕!
衛少卿是幫著打探消息往裡頭傳遞給秦令征不假。
但這消息的前提得是好消息!
這……這這這誰敢傳啊!!!
宋亦程和衛少卿愁眉苦臉,寧可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這事,也就不用這麼糾結了。
現在就是一個騎虎難下,左右為難。
反觀一旁的柏隼,把這麼大的事情說了出來。
心情也舒暢了。
無事一身輕的感覺就是好。
早知道他還憋著乾什麼啊,擔驚受怕這麼多天。
早說早解脫,早轉移風險多好!
所以說,壓力不會消失,隻會從柏隼身上,轉移到了另外兩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