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黎沒想到五皇子上來就是這麼一句,速度這麼快的嗎？比他預期得可要快多了。
麵上不動聲色：“什麼？真的假的？這怎麼可能？”
五皇子頹廢塌著肩膀：“一開始從你提及這些我真沒太信，皇叔對皇嬸真的很在意，聽說當年皇祖父還在的時候,因為皇嬸出身不太夠,皇祖父還棒打鴛鴦過。當時皇叔寧願放棄皇子的身份也要與皇嬸在一起，最後愣是讓皇祖父同意了。”
所以當時聽季安黎說皇叔有私生子時，他就開玩笑覺得他寧願相信自己父皇會出軌，都不會覺得皇叔會。
可在看到許夫人以及伊亞那張臉，他越來越信了。
想著難道他真的看錯了皇叔？
但這個念頭在昨晚被徹底推翻，伊亞的確是私生子,許夫人也真的是伊亞的生母，隻是伊亞不是皇叔的私生子,而是他父皇的。
五皇子一夜沒睡，那種被背刺的憤怒讓他替母後不值,伊亞已經十八歲了,也就是說，父皇至少十九年前就出軌了。
五皇子將他怎麼發現的和季安黎解釋了一遍。
這兩天他一直派人跟著伊亞和許夫人，為了防止被人知道,萬一是誤會挺傷皇叔的心的,所以他是通過自己最信任的幾個死士親信。
為了防止人不夠,他時不時還親自跑去守一會兒。
不知是不是他運氣好，剛到了許夫人住的酒店，喬裝打扮躲在暗處,結果就瞧見一個包裹得掩飾看不出男女的人進了酒店要住店。
如果是彆人興許五皇子認不出，但父皇身邊的心腹管家，五皇子自出生就當成伯伯看待的人怎麼可能認不出？
五皇子當時就覺得有什麼在心頭跳著，想著怎麼這麼巧管家伯伯來這裡？是來找人的嗎？
直到眼瞧著管家入住在和許夫人同一層,沒多久，敲響了許夫人的房門，而許夫人像是認識他，竟然真的讓她進了門。
看到這一幕，五皇子當時腦子就懵了，他不知道兩人談了什麼，可談了半個多小時，隨後管家就退了房，回了宮。
五皇子揉著眉心：“我一夜沒睡，想了很久，許夫人和皇嬸是堂姐妹，長得像；伊亞和皇叔也像，所以瞧著像是伊亞是皇叔和許夫人生的。可還有另外一種情況，皇叔和父皇也像，那麼伊亞像皇叔的同時，其實……也是像父皇的。”
否則說不通為什麼管家會認識許夫人，見過之後不是去見皇叔，而是回宮複命。
季安黎沒想到五皇子會這麼快想通，想想其實也能理解，當時自己假意說老公爵有私生子時，五皇子當時下意識的念頭就是，覺得老陛下會出軌都不可能會是老公爵。
旁人隻說陛下和帝後情比金堅，可隻有真正相處的親人才能從日常瑣碎才感受到愛與不愛。
五皇子怕是早就看出老陛下與帝後並沒有多少感情，所以能從管家出現立刻想到這點也就說得通。
季安黎沉默下來，半晌歎息一聲：“經過你這麼一說…
…可能性的確很大。之前也是我太過憤怒震驚沒想這麼多，如果姨父不在意的話，怎麼會找孩子找了十幾年，還把身體拖垮成這樣。現在想想的確不合常理，姨父如果想讓伊亞當成他與姨母的孩子，早就可以讓對方正大光明回來，不會拖這麼久，拖到自己還剩幾個月的命。”
五皇子聽到隻剩幾個月的命，渾身一顫，臉色也有些慘白，他緊抿著唇：“安黎，你說父皇……為什麼要讓自己的私生子當做皇叔的兒子送回來？”
季安黎：“這個……也許是想讓私生子不能正大光明當皇子，所以直接當公爵？”
五皇子搖搖頭：“怎麼就這麼巧，他的私生子和皇叔的孩子年齡月份這麼近？還是說，他是不是從一開始，本來是想用這麼一個模樣像的孩子換了皇叔的？隻是出了意外，這才放棄計劃？”
季安黎望著五皇子，與藺璟對視一眼：好家夥，這個猜測也是他們之前沒想到的，的確很有可能。
季安黎表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看著五皇子。
五皇子看到了，苦笑一聲：“還有什麼你儘管說吧，我覺得已經沒什麼能打擊到我了。”
季安黎：“我就是聽你這麼說突然想到的，當然也可能是我多想。當初還沒出事的時候，聽說先皇是打算讓姨父繼位的，隻是後來妻兒相繼出事，姨父才主動放棄。你說，會不會陛下想要這個皇位，所以打算用這個模樣與姨父的孩子像的換掉取而代之，讓自己的孩子以後繼承皇位？”
他都已經提醒的這麼明顯了，五皇子應該能猜到另外一種更殘酷的真相了吧？
五皇子渾身顫了顫，本來灰暗的眸子徹底無光，他努力攥著拳頭才能讓自己不顫抖。
他就是怕兄弟鬩牆，怕大哥覺得自己會跟他搶太子的位置，所以表現的很平庸。
那麼……父皇呢？身為長子卻不如親弟弟，皇祖父讓皇叔繼承皇位，那麼父皇都生出想用自己的孩子蒙混，不正代表他想當這個帝國陛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