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是個聰明又果斷的人,知道先皇快要朝他們母子下手了,反手就讓陳家聯係了我,和我達成了一種默契,當然,這其中我們的人也出了力。手掌鳳印的皇後終於瞅準了時機將先皇放倒,軟禁了陳妃,對外稱先皇病了。”
“那個時候,我帶領著護衛剛剛到蜀中不久,先皇派出的第二批刺客也剛剛到蜀中,這之後,你幫著我全殲了那批刺客,伏家也暗中送來了蓋有禦璽的旨意,調滇南兩萬大軍悄然入京。”
“滇南離著京都是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但我離開滇南時,滇南大軍就列在了滇南和蜀中的交界處,一收到聖旨,很快就能調大軍趕過來。”
“這之後,我光明正大的入京,兩萬滇南軍悄默默的摸到了京郊,等我到了京都後,伏家和皇後開始謀劃政變的下一步,那就是放出皇上病危的消息,逼李皇子謀反。”
“事情也果然如謀劃的那樣,六皇子意識到再不謀反他將失去登頂的機會後,哪怕是準備倉促,也不得不率兵謀反,一下子就鑽入了這場替他準備的陷阱中。”
“替伏家拿下六皇子,支持太子登基,我也得到了京都相當一部分權利。”滇南王說道。
“先皇的親軍都被派了出去,而你率領著兩萬大軍,且這兩萬大軍還是能征善戰之輩,那時候就沒想著所幸殺入宮中,替先王報仇嗎?”雲曦問道。
“想過,但衡量過之後放棄了!”滇南王說道。
兩人討論的話題明明大逆不道,但狀態卻像是平常的聊天。
在雲曦好奇的眼神中,滇南王解釋道,“那時,想要殺到京都控製皇宮,憑著我手底下兩萬大軍的確能辦到,但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不說留守在京都的禁軍,京都各貴族王爵手底下的私軍也不少,到了王朝顛覆的時候,他們準會讓私軍參與進來,我的人想要控製京都,怕是要經過一番血戰,損失絕對不低,就算是我勝了,那後邊呢?
滇南和京都隔的太遠,根本無法相連互助,但京都附近各處還有地方軍,那時背上謀反罪名的我怕是要被這些人圍攻。
若真如此,我的下場怕是還不如被諸英雄圍攻的董卓,最起碼董卓的西涼軍當時就駐紮在京城。”
“阿珩深謀遠慮!”雲曦誇道。
之前她都沒考慮過滇南王當即出兵控製京都後的得與失。
都說拋磚引玉,若是滇南王那麼做了,是能葬送掉當朝的江山,但他怕是要成為那塊磚,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失了機會,而其他掌握了軍力的人在那逐鹿中原。
當初沒腦袋一熱讓報仇之心占據上風,真是明智的選擇。
“不過是手底下有幾個謀士時刻提醒我。”滇南王說道。
“六皇子謀反都被關在獄中好幾個月了,怎麼還不見處理結果呢?”雲曦問道。
“六皇子的生死又豈是新皇能做得了主的?”滇南王說道。
“皇上和太後的意見相左僵持不下嗎?”雲曦問道。
“不光是皇上和太後,還有先帝遺臣和宗室。”
“先帝遺臣?”雲曦疑問,宗室很好理解,怎麼還有先帝遺臣呢?
“六皇子謀反匆匆忙忙,很多先帝留給他的人脈沒來得及動用就失敗了,六皇子失敗,那些沒來得及動用的關係不敢替謀反的六皇子出頭,但幫其一把,還是可以的,再加上先皇的親衛禁軍之前的政治站位一直偏向六皇子,現在又在西北徘徊,遲遲不回京,這讓局勢有些複雜,對六皇子的處理也無法乾脆利落。”滇南王解釋道。
“那阿珩希望皇上處死六皇子還是饒六皇子一命?”雲曦問道。
“不管怎麼處理六皇子,都和我們有利,放六皇子一命,等於給皇上留下了隱患,後期我們稍加運作,也許能讓六皇子和皇上再次鬥起來,損害他們的國力。若是處死六皇子也行,那樣優柔寡斷的新皇能坐穩皇位,我們要向謀劃什麼,也更容易實現。”滇南王解釋道。
是這個道理,在六皇子的後續處理上,不管怎麼做,與滇南王一係都沒有多大的利害關係,可以說從軟弱的太子登基為新皇、六皇子失勢的那一刻,滇南王府就站在了還算有利的位置上。
“那我們是一直待在京都,還是會回滇南?”雲曦問道。
“滇南應該暫時回不去的。”滇南王解釋道。
“現在六皇子未死,禁軍未歸,京都的局勢對太後和新皇來說還不算穩定,這個時候,太後和新皇絕對不會讓我回滇南去的。再說,太後是個有野心的人,她似乎是受了先皇的影響,削藩的決心很大,就算是局勢穩了,應該也會想將我困在京都,想辦法弄走我手中的兵權,因而是不會輕易放我們回滇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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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麼辦呢?”雲曦問道。
她也能想到可以離京的辦法,但這個時候她更想聽一聽滇南王的意見。
“後麵會有機會回滇南的。更何況,暫時我也不想回滇南,帶著兩萬人馬千裡迢迢從滇南跑到京都,我可不是為了讓太後母子穩坐江山的,不將這京都的水攪的混一點,我可舍不得離開京都。”滇南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