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趕緊好好笑,一會勞資怎麼玩死你的你都不知道。”
看見對方咧開的嘴巴,陳宿氣不打一處,真想上去給對方一大嘴巴子。
在畫像的金屬框裡,身後的燒死鬼已經緊緊貼著自己的後背,那股燒焦的臭味讓他有些喘不上來氣,距離越近,陳宿也越仿佛可以聽見燒死鬼臨死前的哀嚎。
哀嚎痛苦而又淒慘,他恍惚中看到了燒死鬼臨死前的模樣,目光穿透現實,看到了過去,而過去的燒死鬼正被人用耐火的尼龍繩死死捆住,捆在椅子上,擺放在5015的套房正中間。
生前的燒死鬼帶著金絲框眼鏡,低著頭,身穿一身正裝,身材消瘦比例很好,這身衣服讓陳宿熟悉。
“幻覺嘛?”陳宿皺著眉頭仔細查看著5015的場景,也許是燒死鬼的怨氣執念差了點意思,這幻覺朦朦朧朧的,尖叫聲也是似有似無。
白天,光線很亮,通過窗戶照射進來的角度,恍惚的不真實感,讓陳宿有些眩暈。
被捆在椅子上的人慢慢抬起來頭,對著陳宿所在的角度笑了笑,那張臉上的表情好像在歡迎他來看這處好戲。
而這張臉,即使幻象再眩暈陳宿也不會忘記,因為那是他自己,他現在以第三人稱的角度,觀察著自己被人綁在椅子上。
自己在微笑,笑的角度很詭異,陳宿皺著眉頭看著,這種感覺令他非常不爽,這是想通過代入自己的臉,來讓自己也有代入感?
刹那間,5015的房門被人粗暴的打開,進來的人提了個桶。
那是,陳宿用力的聞了一下,幻覺中不僅有部分聲音,嗅覺也同樣代入進去,沒錯是高濃度的酒精,滿滿一桶。
叮鈴咣當的,還可以聽見液體碰撞桶壁的聲音。
提桶的人他也不陌生,對方有著一頭飄逸的中長發,大概到肩膀位置,合身的攝影師馬甲,長相柔和讓人看著很舒服,又是一張熟悉的麵孔,但唯獨少了脖子上那一圈紅線。
“方高?!”陳宿有些震驚,為什麼會是方高,這家夥難道就是殺害燒死鬼的凶手?
莫非這就是雙方死後化成厲鬼也要拚個你死我活的原因?
不對,這個方高的步子跨動距離不對。
每個人走路習慣不同,習慣性先邁出的腿也不同,而是步子之間的距離也不同。
整個場景恍恍惚惚,有種不真實感,讓陳宿有一種躺在水麵上看電影的感覺,隻不過電影的主角是自己和方高。
直從方高進門後,椅子上的陳宿就冷笑著盯著他,方高也同樣回以冷笑,仿佛雙方不是在殺人與被殺,而是老友見麵,在互相調侃著玩笑。
場景非常荒誕,詭異,沉浸在幻覺中的陳宿看著椅子上的那個自己,嘗試模仿著對方的表情,卻怎麼都學不上來。
幻象中的雙方一言不發,方高手上動作不停,一點不拖泥帶水的將整桶酒精舉了起來,狠狠的灌入“陳宿”的口中,而“陳宿”不僅不反抗,反而配合起對方。
咕嘟!咕嘟!咕嘟!
隨著一桶酒精的下肚,“陳宿”的肚子也呈現出了變化,裝滿酒精的肚子鼓脹成氣球,甚至連襯衣的扣子都被擠飛。
方高看著桶裡剩餘的高濃度酒精,一股腦的全部潑灑在“陳宿”身上。
酒精揮發散發的刺鼻味彌漫了整個5015,即使胃裡,食道裡,身上和衣服上都是酒精,“陳宿”仍舊是麵帶冷笑,默默注視著方高,沒有求饒,沒有哭喊,沒有尖叫,仿佛被人按下了靜音鍵。
方高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銀色打火機,愜意的點上一根香煙,悠哉悠哉的抽上一口,吐出的煙霧在空氣中慢慢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