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二可能是被人拿槍指著,不敢不繼續喊話。
“謝燼!我靠這營生養大侄女!她可沒少收我的錢財!你要抓,也得把陸離離一起抓了!”
“你還不知道吧?陸離離已經是曹縣長的人了,你這個吃曹縣長剩菜的二傻子,把一個二手貨當寶!”
謝燼黑著臉,牙關緊咬。
陸老二的聲音外強中乾,誰都聽得出他是在絕望地胡言亂語。
施仰光偏頭瞥他一眼,賤嗖嗖的。
“當年有人這樣罵小歌,後來被我把腸子打出來了。”
謝燼鼻翼翕動,握槍的手,筋骨微抖,肌肉緊繃。
他壓抑著心中憤怒,狠狠瞪了眼施仰光。
總指揮同誌一點也不忌諱,在戰壕裡舉手投降,表示不再說了。
可下一秒,他又湊過來,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德性。
“彆說,你凶巴巴的樣子,跟你爸還挺像。”
謝燼,“………………”
陸老二叫嚷的越來越難聽,啥糟汙話都往外說。
可不管他咋胡說八道,華國軍隊依舊按兵不動。
謝燼更是死死咬住嘴唇,哪怕把槍管攥得發燙,指骨激白。
他不知忍了多久,直到陸老二發出一聲慘呼,再沒了動靜。
密林裡的機槍掃射再次襲來,戰壕外麵塵土飛揚。
曹強為首的走私佬們氣急敗壞,知道今天躲不過,殺意肆虐。
能把這行當從省會做到各個縣的,就沒有膽小怕事的。
最後留在曹強身邊的人,都是一群亡命徒!
對於走私佬來說,眼裡隻有高額的利潤。
麵對華國軍人,他們也不相信,會有人義無反顧地拚命。
當兵的一個月能拿幾個餉銀?當軍官的一個月能有多少補貼?
彆人不清楚,這些走私為生的狂徒可清清楚楚。
這群軍人嘴上說著“不拿群眾一針一線”,誰還不是個見錢眼開的人呢?
要不然他曹家在衝清縣,是咋作威作福這幾十年的!
可如今武裝部追著他不放,不就是那京城來的世家子,想用他的人頭來邀功。
既然這樣,他曹強也不是個怕死的!同歸於儘好了!
“謝燼!你這京城來的少爺羔子!到北山省來動你曹爺爺的地盤!彆當我能束手就擒!”
等了幾個小時,眼看天都要黑了,終於把曹強這個終極boss逼出來了。
施仰光望天,眉眼微斂,輕輕笑了。
“小謝,待會兒哥幫你出氣。”
謝燼冷冷回道,“你那麼大歲數,好意思當我哥!”
施仰光噗嗤一笑,挺滿意。
世家子弟,血氣方剛的年紀,麵對敵人的挑釁和侮辱,嘴唇咬出血也能忍住。
不愧是謝昂然的兒子,謝家有他,還能再保四十年的世家地位。
“他派出去的幾個‘信鴿’,都被抓了。”
謝燼和其他軍官一怔,都以為施仰光隻知道躲在戰壕裡,卻不知他還有這些安排。
“現在曹強孤立無援,消息送不出、進不來,他就是個瞎子。”
施仰光一改散漫疲遝的模樣,眼中露出鷹隼般的精光,嘴角帶笑。
“抓一個瞎子,隻需要給他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