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是一陣詭異的音符從天而降,過慢的飛行速度,沒有產生明顯的引爆聲音,而是在空氣中發出沉悶拉長的長音。
彈雨抵達。
不知道有多少發炮彈落地,季林隻聽到六聲爆炸聲響起,但光落地的震撼感就不止六下。
並不是所有的炮彈都成功爆炸,但就算沒有爆炸的彈丸也帶著強大的動能在行軍隊伍中碾出一條血線。一台蒸汽機械蜘蛛被沒有爆炸的炮彈直接命中,隨後蒸汽鍋爐的自爆造成大片火槍兵的倒地。
那可真是地獄般的場麵,與之比起來拿著長矛廝殺倒沒那麼讓他不適應。
隻是空氣中不時散發的硝火氣息讓他有些興奮起來,這意味著戰爭還是進入他熟悉的節奏中來。
遠方漫長的地平線上出現另一群穿著和他們類似服裝的火槍兵,他們走著統一的步伐向這隊被忽然襲擊打斷的隊伍推進過來,他們身後跟著一台台方櫃的影子。
沙啞而失真的聲音從巨型雙足蒸汽機甲腿部的裝甲旁邊的擴音器傳出,顯得機械而無生機。
“英勇的士兵們,我們遭遇敵人的襲擊....”
雖然沙啞,但其中飽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們必須立刻站起來,對要壓上來的敵人進行反衝擊。
迎著敵方炮擊維持陣型。
“你媽...”
又一次站在血與火的戰場,副本開始向他展示自己的猙獰。
真是個操蛋的世界。
身體的本能在警告著他,要求他後退。
一名轉身逃跑的軍官被大口徑子彈命中,半邊身子被打碎,爛在泥土裡,那幫該死的督戰隊在朝著敵方步兵線射擊的同時居然還有餘力盯著他們。
總督機甲手上的轉輪機炮開始咆哮,左右兩側各一門的120口徑的轉輪火炮開始對著遠方襲來的步兵線傾瀉彈藥。
一顆圓滾炮彈落地,砸在總督機甲的腳邊,在那厚重的炸出來一道很大的豁口,令季林就看到總督機甲腳部的寬大鋼製骨架,這種簡單粗暴的結構正是能源輸出過剩的表現,也提供了前所未有的結構強度。
第二輪的炮擊明顯重新調整了目標,將炮彈更多的集中在總督機甲的附近,隻是射擊的精度太差,十五發彈藥隻有一發直接命中,兩發近失,
這次他看的更加清楚了,十五發炮彈中成功爆炸的隻有三發,那發命中總督機甲的炮彈非常倒黴的沒有爆炸。
近炸引信的技術還不是很發達嗎...
十五發,那麼敵軍的炮兵是三的倍數...
落在總督機甲附近的其他炮彈有一顆徑直砸進了一隊維卡火槍兵的中央,隻是這次他們就沒那麼好運,臼炮炮彈爆炸,要是現代的裝藥恐怕能將這隊火槍兵連帶著附近的其他隊伍一起送上天,現在產生的衝擊波隻是帶走半數的人員。
隨行的機械蜘蛛已經邁開六足在戰場上狂奔起來,季林無法想象為什麼機械的結構能支持如此精妙的行動,它們並非朝著步兵線的方向,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炮彈飛來的方向。
他們必須立刻整隊,哪怕對方的炮擊隨時都可能到達,零散的火槍兵在向線列對射上完全不占優勢,隻會被對方壓上來的火槍兵儘數點殺。
隻要他們開始接戰,對方的臼炮就會把射擊重心放在更後麵的部隊上,這種曲射武器的彈道計算在沒有高等數學的時代可真讓人害怕。
“重山!長恒!”
兩個灰頭土臉的士兵從地上爬起,季林看不清他們的臉,隨即其他的士兵也爬了起來,滿身泥濘的士兵們手中緊握鋼槍。
“整隊!整隊!”
槍聲響起,季林對天開槍,他大聲的咆哮著。
得益於他喊臥喊的快,火槍兵們在臥倒這件事情上一點也不含糊,兩輪炮擊下來居然沒有一個人受損,這也和沒有一發炮彈落在他們旁邊有關,但是大家身上都沾滿泥土。
旁邊的幾支隊伍也因為臥倒及時,損失隻有過於靠近炮彈的幾個倒黴蛋。
殖民時代壯觀的排隊槍斃開始了,美中不足的是他這個開啟副本的領主居然是首當其衝的一線戰士,渾身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