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呼倫正喝著溫熱的馬奶,吃著土豆燉羊肉,看到沁陽來了,他不由得露出笑容來,“快,喝點馬奶羊肉湯暖暖。”
沁陽坐到呼倫對麵,讓喜兒將葡萄酒和食盒裡的辣椒炒羊肉端到桌上,“大汗,這是妾新釀製的葡萄酒,還有這道菜用來下酒最好不過,您嘗嘗?”
呼倫聽了撫掌大笑,“好,哈爾,給我倒一杯。”
沁陽特意讓哈爾將酒倒進瓷製酒盞內,“大汗,這般飲用更有趣味。”
瓷白的酒盞內裝著紫色的酒液,好似上好的琉璃,剔透晶瑩,瑰麗奪目。
呼倫低頭端詳了一眼,讚歎道,“這酒瞧著美極,本汗都不舍入口了!”
沁陽笑了,“美酒配英雄,大汗當滿飲此杯!”
呼倫被她說得身心舒暢,仰頭便將杯中酒喝了下去。
“不錯,這酒酒香醇厚,回味甘甜,無事時可飲一杯。”呼倫咋吧著嘴,回味著葡萄酒的滋味。
“大汗,您再嘗嘗這菜!”沁陽指著辣椒炒羊肉推薦道。
瓷碟如玉,配著火紅的辣椒,瞧著便養眼極了。
呼倫夾了一口放進嘴裡,辣味從舌尖蔓延而上,整個人都熱乎了起來。
“這菜味道奇特,夠勁爆!”呼倫從未吃過這般味道的菜,他抿了一口葡萄酒,由衷地讚了一句。
葡萄酒性溫,適合女子飲用,沁陽便也倒了一杯,陪著呼倫用膳。
飲了數杯酒後,沁陽瞧著呼倫心情著實不錯,她看著帳篷外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突然低垂下眉眼,長長歎了口氣。
“閼氏,你這是?”呼倫有些奇怪地看著莫名情緒低落起來的沁陽。
“大汗,妾無事。”沁陽搖了搖頭,抬手將努力憋出的貓尿拭去。
“有什麼事情定要說出來,彆憋在心裡。”呼倫不信,這都流淚了還說無事,他還從未見沁陽掉淚。
“年關將至,妾……妾不過是想起了親人……”沁陽想到自己獨自一人在任務世界,也不知觸動了哪根弦,眼淚竟吧嗒吧嗒落下來。
呼倫見了有些頭疼,他向來怕女人掉眼淚,情急之下說道,“這有何難,過兩年本汗帶你一起回漢邦探望不就行了?”
“真噠?”沁陽淚眼朦朧地看向呼倫,那眼淚掛在長長的眼睫之上,一顫一顫的,分外惹人憐惜。
呼倫瞧著便心軟了,再加上喝得微醺,他撫著長髯便頷首應下,“你們漢人有句話說得妙,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本汗可是君子!”
沁陽聽了破涕為笑,親自起身給呼倫倒酒,殷勤地服侍著他喝酒吃菜。
葡萄酒雖溫和,不過她也不敢讓呼倫飲用太多,畢竟他年歲大了。
吃罷午膳,沁陽又陪著呼倫在帳篷裡漫步消食,直到哈爾扶著他進了內間歇下,她這才放心地離開。
沁陽難得去呼倫帳中,一直密切她行蹤的複若鞮聽了這消息不由納悶了,“去,你找人打探一下,她和父汗做了何事說了何話。”
仆從領命離去,複若鞮身為下一任單於,無人會駁了他這種簡單要求,很快這仆從便打探清楚了來龍去脈。
“什麼,她想回大漢?”複若鞮聽了仆從的回話,豁然自榻上坐直身子,暴露出結實有力的胸膛。
他狹長的眸子微眯,露出狼一般野性狡黠的神情。
春去秋來,冬去春至,周而複始,仿佛眨眼功夫時間就流逝了。
沁陽來匈奴已有五年,這幾年來土豆番薯等高產作物已經普及到了匈奴各個角落,棉花和花生的種植也十分成功。
匈奴的發展蒸蒸日上,而呼倫也終於兌現了承諾,答應今年正月帶著沁陽一起去聖朝覲見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