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雨娘用微微顫抖的手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眼角溢出的淚水,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孩子啊,你根本無法理解我內心的煎熬和擔憂。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裡反反複複都是這件事情。畢竟,那可是我的親孫子呀!要是哪天不幸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我恐怕真的會承受不住如此哇。如今,如果老天爺能夠可憐我這個老婆子,讓我先一步離開,也是一種解脫。”說完,她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聽到婆婆這番話,衛萍趕忙緊緊握住榮雨娘那雙布滿皺紋、略顯乾枯的手,輕聲安慰道:“娘,您千萬彆這麼悲觀消極,這種情況一定不會發生的。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咱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然而,榮雨娘卻隻是無奈地長歎一口氣,緩緩說道:“衛萍啊,你說說看,這日子究竟為何會變得這般模樣?自從你爹離我們而去之後,我整日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你們這些子女都能夠順順利利、無災無難。但事與願違,如今我這一身病痛不僅給你增添了不少負擔,而且學峰那邊......”說到這裡,榮雨娘不禁再次悲從中來,眼眶中的淚水又開始止不住地打轉。
衛萍見狀,連忙用力握了握榮雨娘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娘,您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做為兒媳,照顧您本就是我應儘的責任和義務。再說了,小富他們家的學峰現在不也還好好的嗎?所以啊,您一定要放寬心,積極配合治療,相信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就在此時,隻見榮雨一臉愁容、垂頭喪氣地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屋子。衛萍見狀,心中一緊,趕忙開口詢問道:“當家的,到底出啥事啦?瞧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快跟我講講!”
榮雨先是無力地搖了搖頭,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才滿臉愁苦地回答道:“唉,彆提了,劉銀同學的表哥終於給回信兒了。”
榮雨娘和衛萍兩人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幾乎同時開口問道:“怎麼說?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她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焦急與疑惑。
榮雨一臉沮喪地走到一個破舊的木凳前,緩緩坐下。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團煙霧,才緩緩開口說道:“人家說了,咱這蒜苗長得太細啦,達不到他們收購的標準,所以沒法收!”說完,他又狠狠地抽了幾口煙,那繚繞的煙霧似乎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顯得越發落寞。
聽到這個消息,衛萍心裡猛地一沉,像是被重錘砸了一下,一陣強烈的失望感湧上心頭。
但她很快控製住自已的情緒,轉頭看向榮雨,隻見他滿臉愁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衛萍心中不禁一軟,強打起精神安慰道:“哎呀,彆灰心嘛,沒事的。大不了我們再去街上擺幾天攤兒,多吆喝吆喝,總能賣掉一些的。等過段時間,可以種油菜或者西瓜的時候,咱們就把這塊地犁了,改種彆的東西唄。”
一旁的榮雨娘也連忙隨聲附和著:“對對對,衛萍說得有道理。實在不行咱就換種彆的作物,總會有辦法的。”
然而,榮雨卻依舊沉浸在懊悔之中,他懊惱地看著衛萍,自責地說道:“唉,都怪我當初沒聽你的勸,非要種這麼多蒜苗。要是少種一點,也許現在就不會虧得這麼慘了……”
衛萍輕輕拍了拍榮雨的肩膀,溫柔地說道:“好啦,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呀。誰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哪能料到會變成這樣呢?咱們還是向前看,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榮雨靜靜地坐在那兒,手中夾著一支煙,一口接一口地抽著。嫋嫋升起的煙霧彌漫在空氣中,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透過那朦朧的煙霧,可以看到他的眼神裡滿是迷茫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