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的沉默告訴了劉嬋答案,看來她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規避所謂的規則。
也就是說,雖然不能直接以陽信公主的身份去提醒晁錯,但可以通過間接手段來達成目的。
今天是個雨天,晁錯那邊定不能動工,等天晴了她就派宮人出去幫她搜羅工匠,至於從哪搜羅,那還不簡單,直接截胡晁錯就行了。
劉嬋默默在心裡給晁錯道歉,沒辦法,形勢所迫。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黃鳥那邊雖然給晁錯留了個驚喜的離彆禮,但動物的限製還是太大了,時間上也要等1個月才能切換過去。晁錯時常受劉啟召見,內史府到皇宮的距離太遠,她能攔得了一時攔不住一世。
想要完成那條昏任務,也不一定要盯著廟牆死磕。
劉嬋邊給陳阿嬌碗裡夾菜,邊在心裡盤算著。
剛才那一試給劉嬋試出個想法。
內史府離皇宮的距離遠,晁錯嫌慢才要鑿牆。
但如果給他換個地方呢?
內史府遠就乾脆彆住內史府了,升升官,當個禦史大夫多好。
可惜升官這事決定權捏在劉啟手中,她不可能左右劉啟的想法,更不可能憑著公主身份去乾擾朝政。
怎麼能做到這件事,劉嬋得琢磨琢磨。
“陽信阿姊,夠了夠了。”陳阿嬌碗裡堆得跟小山似的,連忙捧著碗躲開劉嬋的筷子。
劉嬋尷尬地收回筷子,這場景落在劉啟眼裡,他忍不住說道:“你姑姑家裡又不是不給阿嬌飯吃,你在這喂什麼?”
瞧她那清瘦的樣子,自己不好好吃飯還管彆人吃沒吃飽。
劉嬋心想館陶公主還真不給,但她不能說姑姑的不是。
此時先前打聽消息的宮人回來,跪在劉啟麵前彙報館陶公主的行程,令劉嬋詫異的是,館陶公主竟然沒去太後那邊,而是跑去栗姬那裡了。
她眉頭一皺,想起先前館陶公主對她說的那番話,悄悄湊到陳阿嬌耳邊問道:“你可是將榮兄跟巫祝的事也告訴你阿母了?”
陳阿嬌麵色羞愧地點點頭,她沒能抗住阿母的威壓,保守住秘密。
“沒事,你好好吃飯。”劉嬋不想因為這事責怪小孩。
曆史上館陶公主剛開始是想跟栗姬結盟的,是栗姬那邊不同意,兩人才鬨掰了關係。如今劉榮還沒當上太子,館陶公主也沒跟栗姬鬨掰,估計就是過去提醒一嘴,好讓栗姬記著她的恩情吧。
常年拘在宮裡缺少情報信息的劉嬋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是劉啟那邊聽到這個消息後頗為疑惑。
館陶公主這個時候怎麼會跑到栗姬那邊?
梁王還沒回去,她這時候去找栗姬是有什麼事?
讓人猜不透的館陶公主正在栗姬宮聽巫祝的證詞,越聽越心驚,她原本隻想給栗姬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沒想到真能抓住栗姬的把柄,還如此惡劣。
冒雨到了栗姬那邊後,她進門時特地沒讓人通報,這才看到了栗姬跟女巫發生爭執的一幕。
原來自打上月起,劉榮就在劉嬋的提醒下,去勸說他阿母遣散巫祝。結果趕上栗姬正對王氏母子發泄怨氣,說什麼都不肯遣散。
劉榮不知道栗姬要那些巫祝的真實用途,他想起妹妹對他說得那些話,思考了幾天的他決定繞過母親,先斬後奏將那些巫祝率先遣散。
這一繞就繞出了問題。
因為栗姬所謂的巫祝,行得並非巫祝之事,而是巫蠱之事。劉榮從那些正在念念有詞的女巫手裡搶奪過木偶小人,看著上麵寫著劉嬋的姓名還有生辰八字時,遲鈍如他也清楚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阿母!”他將刻著劉嬋姓名的人偶拿在手裡,跪在栗姬麵前,“阿母不該如此行事!”
眼見劉榮手裡的東西,沒想到自家兒子竟敢來個先斬後奏的栗姬暴跳如雷,拽著劉榮怒道:“你怎麼敢繞過你阿母做事?”
“嬋兒主動來提醒我,就是為了讓我與阿母避禍,阿母不該對嬋兒行巫蠱之術。”
栗姬從劉榮手裡搶過木偶:“陛下偏愛王夫人母子,對你阿母極儘苛責,這些事情你都不放在眼裡嗎?劉嬋對你根本就不懷好意,你是皇長子,她卻天天誘導你玩物喪誌,我連發發火氣都不能了?”
“嬋兒不是那種人,阿母誤會了。”劉榮跪在地上說道。
栗姬憤憤不平:“劉嬋從來就沒將你放在眼裡,滿後宮誰不知道你是皇長子,誰對你不是禮讓三分,隻有她不拿你當回事!”
劉榮無法理解栗姬的意思:“阿母,皇長子又如何,我隻是比兄弟姊妹們虛長了幾歲罷了。”
而且說實在的,比起跟那些敬他為兄長的弟弟們在一起,劉榮反倒覺得跟劉嬋在一塊時更輕鬆。
“皇後無子,皇長子就是太子,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栗姬捧著劉榮的臉說道,她的指甲快要掐進劉榮的肉裡,“你年紀小,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把你拉下水。王夫人好不容易生了個皇子,還跟陛下說什麼夢日入懷,她的心思我能不懂嗎?阿母這是在為你掃除障礙!”
“父皇沒有下詔,兒臣不是太子,還請阿母遣散巫祝,銷毀巫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