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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已經教訓過了,對方看起來也很受教的樣子,嶽梵音便沒再理會仍處於撲街狀態的四人組,領著薩洛蒙徑直去找小鴛鴦們。

兩隻小鴛鴦這會兒正坐在嶽梵音先前坐過的那張休息長椅上,排排坐的兩人,卻不是緊挨著的,中間空了近一個人的位置。兩人的坐姿僵硬而拘束,且都耷拉著腦袋,就跟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一個盯著自己的腳尖看個沒完,一個則不停不停的絞著手指。

走得近了,嶽梵音對身畔的薩洛蒙眨了眨眼,薩洛蒙會意點頭,兩人不約而同的放輕了腳步。

“你感覺好點了嗎?”

埃爾默的聲音,悶悶的傳來。用的是那種特彆彆扭,特彆不好意思的口吻。

“嗯。已經好多了。”

相比起埃爾默怎麼聽怎麼彆扭的聲音,莉莉安的聲音裡雖然也透著羞澀,但是讓人聽來卻要清爽許多。

“我現在覺得整個人都很清爽,埃爾默你真的好厲害呢,我覺得你幫我做完精神護理後的感覺,要比軍校的專業護理師做完後的感覺還要好。”這麼說著,莉莉安抿起嘴角,頰邊的酒窩若隱若現。

“是、是嗎?”對於莉莉安的盛讚,埃爾默顯得有些受寵若驚。若非那隱隱勾起的嘴角,約莫誰也無法勘破他此刻內心裡的那點小自得。

“悶騷。”

看到這裡,嶽梵音嗤笑著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薩洛蒙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向導和哨兵的相性度越高,則該向導為該哨兵做精神護理的效果就越好。事實上,在相性度高且雙方都沒有任何排斥的情況下,在做精神護理過程當中,雙方精神域的相觸、對接甚至融合,是一種非常奇妙夢幻的感覺。

而兩隻小鴛鴦正是剛剛體會過這種奇妙夢幻的感覺,雖不似*第一次的裸裎相見般刺激、新奇,卻也同樣令人羞澀難言。

“你的臉,還疼嗎?”這邊廂,莉莉安瞥著埃爾默紅腫泛青的半邊臉頰,不無擔憂的問。

埃爾默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半邊臉頰的皮肉都是緊繃著的,可想而知腫得有多厲害。他手上略用力,按了按那塊腫脹,老實說外麵可能看著瘮人,卻其實並不怎麼疼。主要是裡麵,磕碰到牙齒的口腔嫩肉,都儘數破了皮見了血。直到現在,埃爾默嘴裡濃鬱的血腥氣都還沒有散儘。

“不怎麼疼了。”埃爾默據實道。

莉莉安卻隻以為他在逞強,自責道:“都怪我,鑰匙沒了就沒了,不該一時意氣用事跟他們打起來的,還連累了你。”

“這怎麼能怪你,要怪也該怪那些人。”埃爾默立刻出聲勸慰道,“再說是他們先挑釁的我們,當時那種情況,就算你忍得住不動手,我也忍不住的。”

聽到埃爾默這樣說,莉莉安仿佛釋然了。加之她也明白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吸取了這一次的教訓就好,以後可不能再這麼衝動了。莉莉安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

“還得感謝姐姐,如果不是她的出手相幫,我們大概會惹來大麻煩吧!”莉莉安俯下身,手肘支著膝蓋,雙手托著腮幫,喃喃道。

“嗯。”埃爾默不輕不重的揉著自己腫脹的臉頰應聲。

“姐姐果然不愧為‘念獸’變異種的哨兵,三兩下就把那個哨兵和他的向導給擺平了。”莉莉安歪著頭憧憬道,“我要是有姐姐那麼厲害就好了。”

“她是很厲害。”埃爾默不禁憶起自己和女人的那次黑市之行,相比起那次,女人這次根本就不能算是出了手吧,小打小鬨而已。

“但是你也不差啊!”收回思緒,埃爾默認真地說,“你年紀比她小那麼多,各方麵的經驗自然沒有她那麼豐富,但是你有厚積薄發的潛力,隻要你勤加鍛煉學習,等到了她這個年紀,說不定就比她厲害了。”

貓腰躲在樹後麵偷聽的嶽梵音:“……”

什麼叫等到了她這個年紀?臭小子,會不會說話,她難道很老嗎?

嶽梵音抽搐著嘴角,滿頭的黑線。

薩洛蒙見身畔女人一副咬牙切齒的暗恨模樣,忍俊不禁。

末了,他還不忘煽風點火:“你的這兩隻小鴛鴦確實挺有意思的。”

“嘖。”嶽梵音不鹹不淡的朝他翻了個白眼,拍了拍身上的落葉便走出了樹叢,然後揚聲問道,“你們兩個餓了沒,去找地方吃午飯吧?”

正在討論如何快速提升哨兵實力的埃爾默和莉莉安聞聲,齊刷刷站起身,又齊刷刷看過來。

找餐廳的路上,兩小的很安靜,因為他們之前惹了麻煩,也因為原本的三人行莫名變成了四人行,而唯一認識那個突兀出現的第四人的嶽梵音還不給他們介紹認識……

此時,就聽嶽梵音對著電子地圖在那兒抱怨:“你請客吃飯,還要我們自己找餐廳,這合適嗎?”

薩洛蒙也知道這確實欠妥,於是誠懇致歉道:“這次過來的太匆忙,實在沒時間做功課,抱歉了。”

嶽梵音兀自研究者電子地圖,沒搭理他。

兩小從嶽梵音的身側探出頭,用隱含著憐憫的眼神偷偷看薩洛蒙。

察覺到兩人的視線,薩洛蒙轉頭看向兩人,嘴角勾起,給了偷看他的兩小一個微笑。

偷看被抓包,急急收回視線的埃爾默和莉莉安,吐著舌頭對視一眼。

對於這個旅途中突然出現的,至今不明身份的第四人,兩人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從這第四人出現在他們眼前開始,兩人便一直在偷偷觀察。

對方的身形十分高大魁梧,那是一副埃爾默做夢都想擁有的充滿著陽剛氣勁的健壯體魄,哪怕是在兩人眼中個子已經夠高的嶽梵音,站在對方的身邊,都難得的有了一種小鳥依人的感覺。

對方毫無疑問是一名哨兵,且從那一身壓迫感十足的氣勢來看,兩人一致認定對方的實力必然不俗。

至於對方那頂令嶽梵音發笑的麵具型墨鏡,埃爾默和莉莉安的審美觀與這個時代的潮流還算接軌,在兩人的眼中,那頂麵具型墨鏡的款式另類是另類了點,但尚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一眼看去並不會讓他們感到奇怪。

此外,對方和嶽梵音明顯相熟,但嶽梵音卻不給他們做介紹,想來這其中必然有什麼隱情。

莉莉安又悄悄覷了‘第四人’一眼,拋開那頂半遮麵的麵具型墨鏡,對方露出的下半張臉的輪廓讓她覺得很熟悉,卻一時之間又對不上號。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並不知道兩小已經在心裡,為這‘第四人’的身份作出了種種分析,也或者就算知道她也隻當不知道。嶽梵音對著電子地圖,專心致誌的挑選著餐廳。最後,總算被她找到一家供應土培自然生長食材的餐廳,且就在附近。她立刻領著人,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找餐廳就找了好一陣子,加上之前與四人組的糾葛也是不小的消耗,總算進了餐廳落座的四人,都不免有些饑腸轆轆。

點菜前,嶽梵音大喇喇的宣稱:“今天這頓有人請,菜單隻管往下拉,隨便點,不用客氣。”用的完全就是一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語氣。

嶽梵音讓把菜單往下拉,是因為餐廳通常都會把土培自然生長食材的菜式放在菜單後麵,因為太貴了,乏人問津。

兩小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看嶽梵音又看看‘第四人’,這麼直接地當著人的麵,把人當冤大頭,這樣真的好嗎?

‘第四人’溫和地衝看過來的兩小笑笑,道:“聽梵音的,不用跟我客氣,喜歡吃什麼隨便點。”

梵音?

這個叫法……好像有點曖昧吧!

兩小頭頂同時如有實質般的冒出了兩個帶心的問號。

許是自身正沉浸在美好的曖昧之中,所以對所見所聞也總是忍不住的朝曖昧那個方向上想。

可惜當事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頭頂上的那兩個帶心冒號,一個正非常認真地研究著菜單,而另一個則非常認真地看著她研究菜單。

“你看我乾什麼,看菜單點單啊!”嶽梵音斜了某個刻意製造曖昧氣氛的男人一眼。

“你點什麼我就點什麼,我相信你的眼光。”如此說著,男人一手搭上嶽梵音那張椅子的椅背,不看自己的那份菜單,反而傾身過去和嶽梵音共看一份菜單。

“你乾嘛?”嶽梵音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下意識地便壓低了聲音。

薩洛蒙輕笑一聲,順勢也壓低了聲線,低低沉沉道:“幫你轉型,再順便幫你報仇。”

嶽梵音一臉茫然的看向他:“轉型?報仇?什麼跟什麼啊?”

“你不是跟我說你不想當電燈泡,整天被秀恩愛都快秀瞎眼了嗎?”薩洛蒙略揚了揚下巴,示意嶽梵音看餐桌對麵,“你看這樣一來,你這個電燈泡不就成功轉型了嗎?”

嶽梵音瞥眼看餐桌對麵,就見兩小的臉蛋紅撲撲的,看向他們的眼神裡滿是探究與曖昧。發現嶽梵音看過來,兩小立刻就像是做賊心虛般的撇開了視線。

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男人所為的轉型和報仇竟是這個,嶽梵音乾抽了抽嘴角,無語的一把將男人推回原位,“起開,看你自己的!”

餐桌對麵,埃爾默詢問地看向莉莉安。嶽梵音和‘第四人’剛才的一番竊竊私語,他根本聽不清。

接收到他詢問視線的莉莉安卻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也沒聽清楚。饒是身為哨兵的她耳力驚人,但對麵兩個也都是哨兵,他們很清楚該如何防範其他哨兵的偷聽。

既然人已經教訓過了,對方看起來也很受教的樣子,嶽梵音便沒再理會仍處於撲街狀態的四人組,領著薩洛蒙徑直去找小鴛鴦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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