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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沒什麼可教導阿廖沙的, 埃爾默每天的授課時間便空了下來, 這也使得他原本忙得腳不沾地的充實日常仿佛缺了一塊似的。埃爾默有時候也會想,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明明以前無事可做的時候他能找到各種休閒打發時間。如今卻似著了魔, 沒點正經事乾乾,心裡就空落落的, 整一個自虐的典範。

眼見村子裡無論老少都在為春耕忙碌,埃爾默毫不猶豫地撩起了袖管, 也加入了進去。

於是,埃爾默除了每天定時為哨兵們做精神護理, 有餘力的情況下他就會下地和村民們一起乾農活。老實說,一開始他乾得並不好,有點幫倒忙反添亂的意思。不過村民們都很包容埃爾默,哪怕珍貴的秧苗被折騰死了一棵又一棵,他們不責怪隻鼓勵。而他們的這種做法無疑極大地調動起了埃爾默的積極性, 讓他不懈的在屢屢失敗中汲取教訓,慢慢地從生疏到像模像樣再到熟練……

如今, 下地的埃爾默就像是一個經驗老道的老農,翻土、播種、插秧,一項一項再沒有能難倒他的了。

因為差不多天天都跟著下地幫忙的關係,埃爾默這段時間被曬黑了很多,人也看著結實了不少。埃爾默自己倒沒覺著什麼,反而看著手臂上被曬得油光發亮的皮膚, 還挺有成就感,覺得自己變得有男人味了。

然而,他的這一係列變化落在多月不見,難得能通上一回視訊的莉莉安的眼中,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黑了,瘦了好多。”莉莉安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埃爾默,喃喃地說著,一臉的關切與擔憂之情都快要溢出來了。

“你要多吃點,彆太累了。”

“我聽說芙洛拉星的氣候特彆惡劣,你在那邊要注意身體,彆生病了。”

在風呂星,兩人第一次視訊,埃爾默便因為受不了內心的譴責,跟莉莉安攤了牌。莉莉安雖然十分好奇埃爾默和梵音姐為什麼要定居在據說荒蕪且環境惡劣的芙洛拉星,卻通情達理的並沒有出聲追問。

彼時的她僅關心埃爾默在芙洛拉星過得是否安好,隻要埃爾默過得好便好。而上述的關切之言,已經是她現在和埃爾默視訊時的標配了,每次都要叮囑埃爾默一遍,最多前後調換個順序。

雖然每次都要聽同樣的話,可埃爾默卻不會感到半點不耐煩,相反他還挺樂在其中的。

常常他都會佯作滿不在乎的撓撓頭,然後再傻笑著寬慰虛擬屏上的女孩兒:

“沒瘦沒瘦,我胃口好著呢,是長高了,長結實了。”

“這邊春夏的氣候還好啦,沒你聽說的那麼糟糕,就是風大,等有機會你來一趟就知道了。”

兩人每次視訊通話的時間都不會太長,主要還是莉莉安那邊軍校方麵有限製。這是挺遺憾的,但也沒辦法,總比完全聯係不上來得強。

而一般跟莉莉安視訊之後,埃爾默的心情都會特彆好,不僅乾起活來更賣力,連被嶽梵音冷嘲熱諷的時候嘴角都還勾著弧度。每每到了這時,埃爾默就會聽到女人在那兒叨咕什麼戀愛的酸臭味,酸臭嗎?明明就是某些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埃爾默覺得這樣的日子過得不能再舒心了,除了他累得半死,回到花店看到一灘爛泥似的女人和她的蛇一齊傻嗬嗬的看綜藝節目的時候,偶爾腦中會閃過些許不忿,咬牙切齒的想要上前踹女人一腳以外。

平靜、安寧,遠離世俗煩擾的生活,大概每個人的內心都有過向往,可惜多半求而不得罷了。

要是生活能永遠這樣下去就好了……

然而就像嶽梵音說過的,不要動不動就給自己立Fg,因為泰半都會被打臉。

這天,就如往常一樣,為兩名哨兵做完了精神護理,又幫著村民乾了點農活,眼見臨近正午,埃爾默草草收拾了一下,便從村子趕回花店。

路上,埃爾默還不忘感歎了一下,最近花店這一帶的天氣真是仁慈,不但溫度適宜,連肆虐的風都不怎麼刮了。

快到花店的時候,微風拂過耳畔,帶來隱約人聲。

埃爾默先是心裡一詫,隨後馬上便釋然了。指不定女人又在搞什麼幺蛾子,也許又對著她的愛豆在自說自話呢!

然而很快走出花店拐角的埃爾默就被打臉了,隻見花店門口確確實實站了兩個人,兩個身穿帝國製式軍服,生的人高馬大的男人。

這是什麼情況?

埃爾默腳下一頓,又繞了回去。後背緊貼著花店拐角的牆壁,自以為隱蔽的探出頭去查看。

兩個應該是帝國/軍人的男人似乎在跟嶽梵音說著什麼,埃爾默探看了一會兒,向導本能對於人的情緒波動的敏銳感知力告訴他,雙方之間的氣氛隻怕不大好了。

那兩個男人該不會是被派來抓他回帝國的吧?埃爾默在心裡暗暗猜忖道。旋即,他便否定了自己的這一猜測。

不、不對,就算是來抓人的,也應該先抓女人才對!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向導,學院官網上都已經撤銷了對他的通緝,沒了懸賞還有什麼可抓的?倒是女人身為嶽上將的小女兒,身份貴重,哨兵的能力又不俗,加之她還和星和聯的總統‘搞’在一起……

想到這裡,埃爾默摩挲著下巴,煞有介事的緩緩頷首。

不錯,肯定不會錯了,他們必然是來抓女人回去的!

但是轉念一想,埃爾默倏地斂起了嘴角幸災樂禍的笑痕。雖然很想看那個總是時不時對他冷嘲熱諷的女人吃癟的模樣,但是女人如果真的被抓回去的話,無論之於他還是之於村子,顯然都不是一件好事。不得不承認,總是懶洋洋的女人確實是他和整個村子的保護神。沒有嶽梵音這個享譽整個芙洛拉星的花店老板護著,他的太平日子大概也就到頭了。

於是鼓足勇氣,埃爾默走出拐角,徑直朝花店門口走了過去。

不過,等埃爾默一步一步走到花店門口,他才發現自己似乎白白鼓足了勇氣,其實並無他的用武之地。

“滾。”

嶽梵音的嘴唇似乎隻是蠕動了一下,吐出的這個字帶著鼻腔的甕動,讓人聽來懶懶散散的,沒什麼殺傷力。而她的人也是站沒站相的靠著門框,雙眼半眯,沒精打采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頂著這樣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吐出了這樣一個似乎不帶半點氣勢的字眼,卻瞬時就讓她對麵的兩個男人,兩個哨兵,兩個帝國/軍人煞白了臉色。

埃爾默走過去的時候,兩個男人甚至都沒看他一眼便逃也似的轉身就走了。要知道埃爾默可是一個風華正茂未綁定的向導,兩個男人同時哨兵且都還未綁定向導,就算雙方是同性,向導素對於這些未綁定哨兵的吸引力也是致命的。而現在對方竟連看都不看埃爾默一眼,直接落荒而逃,若非埃爾默那分泌向導素的腺體出了什麼問題,那就是他們對於嶽梵音的畏懼已經深入了骨髓。

埃爾默不禁抬起胳膊,聳著鼻子小狗似的嗅聞。顯然相對於後者,他更懷疑前者。畢竟在他看來,女人這一次雖然說是難得的動了怒,可那情緒起伏的波動實在很小,可說是微乎其微,就這麼點怒氣,有什麼可怕的。

兩個男人離開後,嶽梵音乜了一眼在那兒一個勁聞自己的少年,嗤笑一聲。

知道自己又乾了傻事,埃爾默有些訕訕的放下了手。不說向導沒有哨兵那樣敏銳的嗅覺,就算有,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又哪能聞得出來。

“喂,剛那兩個誰啊?”埃爾默衝兩個男人消失的方向努了努嘴,“來乾什麼的?”

嶽梵音睨了他一眼,“關你屁事!”轉身就進了花店。

靠!從沒見過說話這麼粗魯的女人!埃爾默在心裡腹誹了一句,麵上他肯定是不敢說的,怕挨揍……

摸了摸鼻子,埃爾默嘴角一勾,不關他的事才好啊,他怕就怕關他的事。在心裡如此想著,走進花店的埃爾默,一雙鋥亮的眼睛裡盈滿了好奇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開始寫的時候挺晚了,於是寫晚了。

麼麼噠,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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