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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梵音突然地開門見山, 讓嶽應昂措手不及。

愣怔了片刻, 嶽應昂苦笑一聲:“抱歉, 我知道你不想被打擾,不想被卷進這些烏七八糟的事件裡。老實說,我也不想做這個說客, 隻是……唉。”未儘之言皆化為一聲歎息。

隻是誰讓他們是嶽家人,嶽上將的兒女呢?

嶽梵音沉默著。

接下來, 嶽應昂從嶽上將轄下的數顆分封星出現不同程度的能源短缺開始說起,儘量精簡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予嶽梵音聽。

嶽梵音的眉頭一寸寸的蹙緊, 待嶽應昂話落,她的眉心已經擠成了川字。

“所以, 消耗了那麼多的能源石也要維持的軍事研發,到底在研發什麼?”嶽梵音問,她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卻透著冷漠以及匪夷所思。

嶽應昂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隻能說,他和嶽梵音果然不愧為兄妹, 對於軍事和政治方麵都是一樣的不感興趣。而被嶽上將派過來遊說他的人,自然也不會跟他詳說這些。

到這裡, 雙方具是沉默下來。

須臾,嶽梵音鬆了眉頭,又問:“二哥,你想我幫他,是嗎?”

“不是幫父親,而是大哥。”嶽應昂鄭重地凝視著嶽梵音道, “對於大哥的失蹤,我無能為力,所以隻能寄希望於你,希望你能出手相幫找到大哥。”

頓了頓,嶽應昂輕咳一聲,又說:“梵音,我知道父親當年的所作所為,你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嶽梵音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

“好,過去的事,我們不提。”嶽應昂道,“若是彆的事,哪怕父親再如何的逼迫,我也絕對不會妥協給你打這通視訊。但現在攸關大哥的生死安危,我希望你能幫一幫,無論結果如何,至少心安吧。”

這話嶽梵音是信的。嶽應昂其人,能以普通人之身忤逆他們那個在平常生活中都極富軍事□□作風的父親,並且還忤逆成功,足可見他的一身反骨有多硬。

“他為難你了?”嶽梵音不無關切的詢問道,眼底的冰霜消融開來。

嶽應昂笑了笑,沒所謂的說:“他就那點手段,你也不是不知道,該嘗的我早就都嘗過了,沒事!”語氣裡卻難免帶了些苦澀。

話說到這裡,嶽梵音注意到虛擬屏上的嶽應昂的目光又在打飄,便問:“有人看著?”

嶽應昂無奈道:“是啊。”

“梵音,旁的我也不多說了。”嶽應昂將目光複又落在嶽梵音的身上說,“我隻希望你能明白一點,這些年若非有大哥在父親麵前頂著,想來我們的日子也不可能過得像現在這般瀟灑。”

嶽梵音怔了怔,想到他們三兄妹中似乎最肖似嶽上將的嶽應鳴,她的大哥,行事總是一板一眼的,但是在對上她這個小妹時,卻也不乏溫情。好像確實是在她反叛了嶽家,逃出了帝國之後,被認定資質平庸的她的大哥突然崛起,從僅僅隻是勉強躋身百席到一躍成為首席。這中間他到底經曆過多少苦難險阻,隻有他自己清楚,而這中間他到底又抱著怎樣的心情,同樣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末了,嶽梵音淡淡道:“我知道了,再讓我想想吧。”

掛斷了視訊,靠坐在床頭的嶽梵音閉上了眼睛仰起頭,作冥思狀。

逼仄滯悶的緊急逃逸飛艇的艙室內,劇烈的顛簸讓其間或坐或躺本就麵露絕望的七人,臉上的神情愈發灰敗。

顛簸持續了很久才結束,中途七人中唯一呈舒展平躺狀,闔著眼仿佛熟睡的男人,身體突然抽搐起來,旋即一偏頭嘔出一大口黑紅色的鮮血。

然而,男人明顯垂危的狀況,並未能引來其他已然麻木的六人的注意。

一直到艙室門開啟,六人的目光具是齊刷刷地望向出現在門口的兩人。那目光中包含的熱切與希望,一如他們所見的是救世主一般。

嶽應鳴神色肅穆地掃視了一圈艙室,他的臉色很差,呈現出一種失血的蒼白,嘴唇乾裂,胡子拉碴更顯得頹廢,一身軍服破敗不堪且沾滿了血漬。

“馬爾頓。”乾裂的嘴唇微啟,聲音沉沉隱透上位者的威勢。

仰望著嶽應鳴的馬爾頓,不自覺地應聲:“是。”眼底卻是一片茫然。

“去照顧石弘。”嶽應鳴冷聲命令。

也是直到這時,艙室內的六人才注意到不斷嘔血的他們的同伴。黑紅色的鮮血已在石弘的頭側積了一灘,濃稠的映入他們的眼中,就好似一團化不開的陰影。

身為護理師的馬爾頓,眼中閃過一抹愧色,忙起身過去檢查石弘的情況,並用一團已經用過的紗布揩去了地上的那灘鮮血。

“跳躍成功了嗎?”沒有給與石弘過多的關注,一人滿含希冀的望著嶽應鳴問。而他的這一聲疑問,立時便引來了其他五人的關注,就連正在為石弘檢查身體的馬爾頓都下意識地停了手上的動作。

“很不幸,失敗了,我們迷失在了一片未知星域。”應聲的卻並非是嶽應鳴,而是跟隨在嶽應鳴身畔,比嶽應鳴矮了近一個頭的少年。

明明嘴上說著不幸,少年卻咧著嘴角在笑,未達眼底的笑意裡儘是惡意與嘲弄。

接著少年似乎還嫌不夠,又雪上加霜道:“另外,我們的燃料箱馬上就要見底了,為了保證艙內的溫度和氧氣,推進器不能再用了。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們隻能飄蕩在這片未知星域裡,等待援救。”

“援救?”發問的男人絕望地嗤笑一聲,“未知星域,發信器損壞不能使用,燃料箱見底……嗬,救援人員靠什麼找到我們?就算我們能沾上首席的光,嶽上將發動大規模搜救,可到了那時我們都還活著嗎?隻怕不是餓死就是被凍死,也或者痛快點直接爆體而亡。”

男人的一番話,令得艙室內的氣氛瞬間冷凝。寂靜,針落可聞的寂靜,以及濃烈的絕望氣息彌漫開來。

一行三十三人的精銳隊伍,最後卻隻剩下了他們九人,其中一人還身負重傷。好不容易從那顆地獄般的星球逃脫出來的他們,迎來的卻不是生的希望,而是另一條亡命之路……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都像什麼樣子!”少年一腳跨進艙室內,站在艙室正中央,鄙夷的視線一個不落的掃視過艙室中人,“看著你們現在的窩囊樣,我真懷疑你們到底是不是帝國的軍人。就你們這樣的心理素質,你們當初都是怎麼從帝**校裡畢業的,該不會都走的後門吧?”

“哼,不過是嶽家養的一條狗,嶽驍,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過度的絕望使人歇斯底裡,也使人口不擇言。

名叫嶽驍的少年一臉坦然,道:“是,我就是嶽家養的一條狗,那又怎麼樣?說到底,現在的你,隻知道縮在牆角瑟瑟發抖,還不如一條狗!”

“你……”隻見惱羞成怒的男人,額角青筋暴凸,卻被少年堵得語塞。

眼見無言以對的男人,就要上前與少年動手,肅著臉,冷眼旁觀的嶽應鳴突然低喝一聲:“夠了!”

首席哨兵的威勢如狂風席卷過艙室,一時間艙室內又靜了下來,寂靜的可怕。

嶽應鳴朝嶽驍看了一眼,嶽驍立時會意,對著眾人伸手道:“把你們的隨身光腦都摘下來給我,好的壞的都要。”

懾於嶽應鳴的氣場,差點和嶽驍起衝突的男人,有些戰戰兢兢地說:“之前經曆的那場磁場亂流,隨身光腦的發信和定位功能全部失靈,哪還有好的,都是壞的,有什麼用?”

嶽驍對他齜了齜牙,一揚下巴,自負道:“對你們沒用,不代表對我也沒用!”

誠如男人所言,他嶽驍就是嶽家養的一條狗,不過他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本是孤兒,本名自然不會叫作嶽驍。他是在覺醒了之後被嶽家旁支收養,才改的名。介於他的哨兵能力不俗,兼之在機械這一塊兒上又極具天賦,嶽家旁支對於他的培養可謂是不遺餘力,他的各方麵待遇甚至都超過了他們的親子。單衝著這一點來說,他也該知恩圖報不是嗎?

這一次的搜尋新能源星之行,原本是輪不到他的,畢竟他還是個學生,還沒有真正從帝**校畢業。不過剛被提拔到嶽應鳴首席身邊實習的嶽驍,最後卻是毛遂自薦登上的遠征艦。嶽驍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嶽家旁支費心培養他是為了什麼?不過就是為了讓他能在嶽上將麵前露臉,讓他們能在家族站穩腳跟。如今嶽上將把他安排到嶽應鳴首席的身邊,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讓他成為嶽應鳴首席的嫡係追隨者——跟班。

即是跟班,自然首席去哪兒他便跟去哪兒。至於之後遇到的險情以及眼下這令人絕望的處境,他是沒想到的。不過,既然碰到了,那他也隻能認了,就算他倒黴吧!

作者有話要說:被人安利了一部劇,看得廢寢忘食,忘記了更新,有罪啊!!

《熱血長安》有人看嗎?

嶽梵音突然地開門見山, 讓嶽應昂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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