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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驚醒的關係, 埃爾默的心臟狂跳,粗喘了許久才乾咽下一口唾沫平複下來。

開了燈, 抹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驚魂未定的埃爾默惡狠狠的斜了一眼猶自砰砰砰響個不停的門板。

花店裡就住了他和嶽梵音兩個人, 眼下敲門的人是誰,除了嶽梵音, 埃爾默不作他想。隻是三更半夜的,女人這又鬨的是哪一出?

“乾嘛?”門隻開了一條縫,埃爾默從門縫裡探出腦袋,臭著張臉看嶽梵音。

“我要回帝國一趟。”嶽梵音直截了當的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留在這裡, 去村莊找巴傑特;二、去星和聯自由星待著。”

埃爾默:“……”顯然,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茫然的看著嶽梵音。

嶽梵音卻隻催促道:“快點,我趕時間。”

埃爾默大喘了一口氣道:“這什麼跟什麼啊?你怎麼突然就要回帝國了?是因為下午的那兩個人?嶽上將要你回去了?現在就走?馬上?”

嶽梵音以手扶額:“沒工夫跟你解釋,快選!”

“你這麼心急著走,該不會是帝國那邊發生了什麼大事件吧?”這麼問的時候,埃爾默探究的打量著嶽梵音的臉色,似乎想從女人的表情中尋得一絲端倪。然而女人臉上的神情淡漠, 一如她平靜無波的情緒,從中根本探尋不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埃爾默有些氣餒,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嶽梵音這一次並沒有跟他賣關子,而是難得痛痛快快的告訴他:“帝國首席以及以帝國首席為首的一支三十三人精銳小隊已經失聯四天。”

“帝國首席……失蹤了?”聽到如此關係重大的噩耗,埃爾默不覺瞪大了雙眼,在震驚的同時,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

“等等!”倏地,埃爾默像是憶起了什麼,瞪大後兔子似的圓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嶽梵音,“帝國首席嶽應鳴,那不就是你大哥?你大哥失蹤了?”

“嗯。”嶽梵音點了點頭,隨後很不耐煩道,“所以,你趕緊的。”

埃爾默答應了一聲,眨了眨瞪得發酸的眼睛,開始認真思考起嶽梵音給他的兩項選擇。

須臾,隻聽他斟酌著道:“其實,我還有第三個選擇,那就是跟你一起回去。”

嶽梵音聞言,一挑眉,戲謔道:“我沒聽錯吧,你要跟我一起回帝國?”

埃爾默的視線遊移著,這是他在猶豫的表現。好不容易才從向導學院裡逃出來,回去?為什麼回去?就因為帝國首席失蹤?可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哪怕他沒有逃出向導學院,他也隻不過是向導學院裡的一名普通學生,帝國首席失蹤這種攸關國本的大事,他無從知曉,自然也輪不到他來操心。

然而,就仿佛有一股天生的使命感在驅使著他,讓他不自覺地動搖起來。

“我不知道。”直視女人的雙眼,埃爾默坦誠地說。會向女人提出第三個選擇,也許隻是他一時的熱血上頭,也許是因為循著前麵的軌跡,他每次與女人一起外出,總會有不少心得和收獲……

與少年對視的嶽梵音一怔,而後咂舌道:“嘖,真是麻煩。”

抱怨歸抱怨,嶽梵音的嘴角確實勾著的,“想聽聽我的建議嗎?”注視著少年澄澈的雙眼,嶽梵音問。

埃爾默立刻道:“你說。”

嶽梵音道:“留在這裡,看家。”

埃爾默:“呃……”看家什麼的,這種理由顯然不能驅散他的猶豫。

嶽梵音接著道:“暫時我得到的消息就僅止於帝國首席失蹤,具體情況尚還不明了。我回到帝國後肯定會馬上被安排去搜救帝國首席,而你如果跟著我一起回帝國,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遣送回向導學院。你一個既未成年又未綁定哨兵的向導,他們絕無可能把你安排進搜救的隊伍。”這麼說著,嶽梵音突然伸手拍了拍少年的發頂,“想要衝鋒陷陣、獨當一麵,你還早。”

埃爾默呆呆的看著嶽梵音,發現嶽梵音在說最後一句話時,臉上的表情十分柔和,尤其是眼神,給他一種近似溫柔的感覺。

不過,溫柔?這個詞與總是對他呼來喝去的嶽梵音有半毛錢關係?

埃爾默眨了眨眼,再想要去確認,看到的卻隻有淡漠與不耐煩。看吧,果然是他的錯覺!

最終,埃爾默選擇了嶽梵音給出的第一個選項,留下來,看家。

尾隨著嶽梵音下樓,彼時淩晨兩點,埃爾默不免好奇地問:“你要怎麼會帝國?下午那兩個人不是被你嚇跑了嗎?”

“是嚇跑了,但沒跑遠。”嶽梵音答。

臨行前,嶽梵音回身叮囑埃爾默:“花店附近雖然鮮少有向導獵人出沒,但也不排除某些不長眼的。你明天一早就去村子裡找安卡,跟他說明情況,他會替你安排住處。巴傑特的能力不差,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末了,嶽梵音又說:“我不在,你自己多加小心,彆逞能,照顧好自己。”

埃爾默心間一暖,忙不迭地點頭應道:“我知道。”一縷名為不舍的情緒緩緩溢出。

說起來,在此之前埃爾默一直找不準自己心中對於女人的定位,無可否認,因為初識時嶽梵音那毫無道理可言的強勢,讓埃爾默對她一直多多少少的心存著惡感。直到今天,嶽梵音即將獨自遠行,埃爾默才恍然發現心中對嶽梵音的惡感早已蕩然無存。嶽梵音就是懶散,嘴壞了一點,但是她這個人卻絕對是好的,對他其實也是頗多照顧,委實不賴。

這大半年的相處,讓他們早已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而所謂親人,即是無限的包容,無關優點還是缺點。埃爾默心想,也許他早在無知無覺間便已經給女人做了定位。嶽梵音就像是他沒有血緣的姐姐,脾氣惡劣卻關心著他也保護著他。

與埃爾默作彆後,嶽梵音一甩高高束起的馬尾,黑綢般柔順的發絲閃過瑩潤的光澤,然後一步一步走向芙洛拉星狂風肆虐的孤寂黑夜,直到如墨的黑夜將她的身影完全吞沒……

另一方麵,被指派來當說客的兩個哨兵,確實就如嶽梵音所說的那樣,並沒有跑遠。他們的飛行器就停泊在,距離花店五公裡以外一處殘垣廢墟裡。

彼時,夜已深沉,本應是人睡得最香甜的時候。兩個哨兵卻如熱鍋上的螞蟻,難以成眠。原因無它,隻因為他們的任務沒有完成,而嶽上將給他們下的又是死令。

一個哨兵負手,焦躁的在飛行艙內來回踱步。

哪怕把任務對象換成是其他任何一個人,他們都有把握能將人給說服了,大不了硬的不行來軟的,軟的不行用求的,無論如何他們總能找到對的方法。可偏偏他們這一次的任務對象是嶽三小姐,若非有嶽上將的死令在身,他們對這位煞星真可謂是避之唯恐不及,萬沒有主動貼上去的道理。

兩人都是跟隨在嶽上將身邊近十年的嫡係,對於嶽上將當年的那道誅殺令多少有些耳聞,自然也對之後的那場浩劫隱約知道一點。黑暗哨兵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他們雖暫時不清楚,卻也知道定然不是他們能惹的。

他們年紀尚輕,前程一片大好,並不想步他們那些前輩的後塵,死得不明不白。

正當兩個哨兵各懷心思,由遠及近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仰靠在駕駛位椅背上閉目養神的哨兵,睜開了眼,傾身在飛行器的中控台上操作了一番,打開了夜視屏。

隻見高挑的嶽三小姐朝他們緩緩行來,烈烈夜風將她的馬尾吹得散亂,同樣散亂的還有她身上那件質地普通的黑色夾克,讓她看起來真的就如隨夜而出的孤煞修羅。

盯著夜視屏的兩個哨兵,咕咚一聲,具是抻著脖子,咽下了一口唾沫。

作者有話要說:彆看這章寫得不多,但其實寫了好久……也不知道為啥,明明也沒卡文,就是特彆不在狀態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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