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人群中, 有人實在看不下去, 高聲提醒。
林暉身為裁判, 儘職地轉頭,冷冷瞥了對方一眼。沒有任何言語,卻讓那人縮了脖子, 訥訥噤了聲。
聽到這聲提醒的納頓,幾乎是下意識地側身閃躲。然而, 他堪堪避過了襲來的重拳,卻沒能避開急掃而至的腿鋒。‘砰’的一聲, 餘音回蕩,他終究還是沒能逃脫狼狽趴地的噩運。
把人掃翻後, 嶽梵音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體貼’的給對方留出喘息的時間,等著對方爬起身再戰。嶽梵音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放鬆,但這隻不過是一種輕薄的假象,已經見識過她迅疾如電的淩厲身手, 圍觀人群看向這位新隊長的眼神早已不複最初的不屑與輕蔑。
“很厲害啊!”有人不禁感歎一聲。
立刻便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是啊,納頓這小子要慘了!”
“畢竟是上將特意請來的高手, 能不厲害嘛!”
當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場上嶽梵音和納頓的身上時,突然有人高叫一聲:“快,快看洛克!”過於難以置信的口吻,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場地一隅,隻見棕熊洛克——這隻在圍觀眾人的印象中,與它的主人一樣好戰且勇猛的念獸, 如今卻四肢僵硬的癱坐在地。像是害怕到了極點,它連眼珠都不敢轉動一下,雙目圓瞪著,深棕色的眼珠子玻璃球似的。
洛克的異狀,圍觀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洛克脖子上的那個碩大的藍紫色蝴蝶結所吸引。
那是……新隊長的念獸?那條怪蛇?
對於將自己打成蝴蝶結狀,掛在洛克脖子上的怪蛇,圍觀眾人對於它的一係列特異行為,顯然有著不一樣的解讀。
他們將怪蛇大打蝴蝶結的行為,理解為怪蛇的一種戰鬥方式,有著束縛乃至威懾對手的作用。
而無論如何,在這場切磋中,念獸們的對戰結果已經相當明顯。洛克,完敗!
嶽梵音分神覷了一眼那隻放大版的‘泰迪熊玩偶’,心裡暗讚一聲。還不錯,挺可愛的!難得趴趴的審美能跟她同步,就是鮮豔的藍紫色蝴蝶結配上泰迪熊深棕色的皮毛,看著還是有那麼一點紮眼。要是能換個正紅色或者黑色,大概會看著更順眼一點……
也就是嶽梵音分神的一刹那,納頓伺機從斜側偷襲。
然而,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感覺右眼傳來一陣刺痛感。
“唔。”口中不禁溢出一絲□□。
嶽梵音一記快速刺拳,正中納頓的右眼眼眶。饒是嶽梵音下手已經留了力,但人的眼眶不比其他部位,青腫總還是免不了的。
場外,圍觀人群裡那些平日與納頓交好的,已經用手捂臉捂眼看不下去了。這哪裡是什麼切磋,根本就是新隊長在單方麵完虐納頓啊!可憐身在局中的納頓,大概還自以為這是一場打得難舍難分的苦戰。
當然,苦戰是沒錯,隻不過苦的僅僅隻有他一人而已。
圍觀眾人的眼睛雪亮,新隊長的身手快如閃電,於常人這似乎已經是極限速度,可她看起來卻遊刃有餘,很明顯她根本就還沒有使出全力。在不出全力的情況下,還能將納頓打得節節敗退……不,甚至都談不上打,應該說是‘逗’才對。
很難想象這位新隊長的真正實力到底有多強,圍觀眾人心中具是一凜。
不過,一個實力強悍的新隊長,總好過徒有其表內裡空空的花瓶,不是嗎?
而另一方麵,場上陷入苦戰的納頓當真沒有發現一絲半點的端倪嗎?
誠然,大部分時間,熱血上頭的納頓都在為有勇無謀這個詞做代言,但他無疑還是長了腦子的。打了這麼久,自己被打得鼻青臉腫,但他卻連對方的一片衣角都沒擦到。這種情況,他要還能誤以為對方也在苦戰中,那他就不是有勇無謀,他是真傻了。
一開始,意識到對方在耍弄自己時,納頓心裡是惱恨的。他甚至動過就算違反切磋規則也要揍一頓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這樣的想法。但漸漸的,隨著腦海中對於對方實力的認知越來越清晰,心頭的怒氣散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服了,被對方徹底打服氣了……
感覺到對方的戰意儘褪,嶽梵音也適時地收了手。
老實說,嶽梵音挺煩這個世界單一的打鬥方式,完全沒有前身武俠片裡那些玄妙的武功路數。劍走偏鋒、飛簷走壁,這些都隻能放在腦子裡想想而已。可歎嶽梵音前身雖說是個明星,卻不曾拍過武俠片,不然好歹還能擺個好看的花架式。
這個世界的打鬥方式,就是純肉搏,類似自由搏擊,硬碰硬,誰出拳出腳快,誰打得狠誰抗揍,誰反應靈活,誰就能贏。沒意思透了!
嶽梵音隻能默默地安慰自己,武俠片裡也有所謂的無招勝有招,所謂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雖然沒有漂亮的招數,但至少實用嘛……
切磋進行到第十分鐘,任誰都看得出場上雙方已經沒有了戰意,裁判林暉出麵叫停。
嶽梵音召回了在洛克身上COS蝴蝶結的趴趴。
趴趴一走,洛克立時便如同解禁了一般,‘嗖’的一下原地消失,回了納頓的精神圖景。
摸著自己青黑的眼圈,納頓疼得齜牙咧嘴,卻一臉好奇地打量著纏在嶽梵音腰上的藍紫色怪蛇。
念獸與主人的情緒是互通的,之前洛克的極度恐懼,納頓可是感受得真真切切。
就是因為這條怪蛇嗎?
如若沒有和新隊長打這一架,麵對眼前這條顏色詭異,有著扁圓腦袋,看起來傻乎乎,不帶半點殺傷力的怪蛇念獸,他隻怕會嗤之以鼻。然而在受過實打實的‘疼痛教育’後,此時的納頓可不敢再輕易小視了。
“隊長,你的念獸是什麼品種?嘶~怎麼沒見過?”問話時,一不小心就牽扯到了嘴角的裂傷,納頓撓著後腦勺,連連吸氣。
不待嶽梵音開口回答,場外突然開始起哄。
“喲~這麼快,連隊長都叫上了!”
切磋場地中空,有一定的揚聲效果,再加上納頓的那聲隊長音量本就不低,自是被場外那些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的主聽了滿耳。
他們這起哄,倒也沒多大惡意,就是瞎鬨騰。
納頓麵朝圍觀眾人,一臉猙獰道:“吵吵什麼吵吵,我叫隊長怎麼了,我還叫錯了不成?上將紅口白牙親自任命的隊長,你們有膽彆叫啊!”
“切!~”眾人齊噓。
“納頓你這也太熊了,哥哥我都看不過眼!”
“嘖,輸得太難看了,害我一下輸了三袋燒肉味營養液。”
眾人起哄聲不斷,嶽梵音被吵得耳朵嗡嗡直響。
嘴角抿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嶽梵音朝眾人問道:“還有沒有人想練手?”
此話一出,滿場俱寂。
給一幫子好奇寶寶解答完有關於趴趴的各種問題,雖然嶽梵音的全部回答都跟沒回答沒兩樣,但至少她捺住了性子。嶽梵音很清楚她這個空降隊長不好當,打一架的威懾力畢竟有限,最好還是要在與這些人打成一片的前提下再慢慢樹立起自己的威信。
隻是這個‘慢慢’又不能太慢,畢竟他們這次接的可是緊急任務。
她的老父親可是給她出了個難題呢!
回艙室休息前,嶽梵音一偏頭對住她隔壁的林暉道:“把嶽首席他們的航線圖還有失聯前的全部通訊視訊資料整理給我吧。”
林暉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是!”
作者有話要說:總算這一架打完了。
今天去醫院複查,結果還好,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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