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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與他同行的團隊護理師看了他一眼。

說話間,兩人步出艙室,感應門在其後緩緩閉合。

“我們可是揚名全星域的嗜獵星盜團, ”說這話的時候, 維恩語氣傲然,但是話音剛落, 他就擰起了眉頭, “現在這不就等於自投羅網嗎?”

團隊護理師聞言, 輕歎一聲。顯然, 他也覺得團長這次的決定似乎欠妥。

不顧同伴詫異的眼神, 維恩回轉身,透過感應門上狹窄的小窗望進去。隻見小小的一間艙室,此時塞了九個人,被填得滿滿當當。而這九個人之中,有一部分被用牢靠的繩索綁了起來, 就跟一隻隻大粽子似的緊串在一起。

維恩瞥了眼那一串大粽子,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用問了, 整個嗜獵星盜團能把人綁得這麼嚴實這麼沒有自尊的, 也就隻有他維恩了。

這些人多是因為負麵情緒過剩,罹患上了狂躁症亦或感官神遊症。

嘖!帝國/軍部的精英?也不過如此嘛!

視線來到艙室內唯一的一張單人床。

床上躺著的那個半死不活的哨兵, 即便是從來瞧不上那些正規軍的維恩,都要忍不住在心裡暗讚一聲。這個哨兵的生命力以及求生欲,真不是一般的強!

據團隊護理師檢查後得到的結果,這個哨兵的右側腰腹完全被炸爛, 那裡就是個血窟窿。雖然血是止住了,但臟器缺失,失血過多導致的失溫,加上他們那艘緊急逃逸飛艇上藥品短缺、燃料耗儘,又沒吃的又沒喝的。這樣還能苟延殘喘著撐到現在,不誇張的說,真的是個奇跡!

“那人能行嗎?不會死在半道上吧?”維恩摩挲著下巴問。誠然他很佩服這個哨兵不屈的求生欲,可若人最後還是死了,浪費了他們本就稀缺的藥品資源也就罷了,萬一帝國方麵蠻不講理,揪著哨兵死在他們飛船上這一點不放,捏造幾個把七八糟的罪責扣在他們頭上,到時候本就自投羅網的他們可就麻煩了。

要知道帝國方麵對他們嗜獵星盜團可是從來都抱著除之而後快的想法。

而既然連一向粗枝大葉的維恩都能想到的後果,團隊護理師自然也有過類似的種種考量。至於從來都心思縝密的團長裘瑟,他有沒有諸如此類的顧忌,答案無疑是肯定的。

團隊護理師略微猶豫了一下,而後斟酌道:“傷得確實很重,通常情況下應該是活不成的。但是這人的情況有點特殊,我感覺他應該能撐下去。”

“特殊?”維恩被一下勾起了好奇心,“怎麼說?”

團隊護理師卻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他的身體情況挺奇怪的,也不知道他們一行人之前遇到了什麼?”

“所以我就說我們根本不該趟這趟渾水,管他是帝國的哨兵首席還是合眾聯的哨兵首席,跟我們有屁的關係?”維恩眉心的折痕越蹙越深,語氣煩躁的近乎歇斯底裡。

團隊護理師冷眼看著,“要不是你弄錯了蟲洞的方位……”

話音未落,就被維恩疊聲打斷:“停、停停!”

“再次申明,我沒弄錯蟲洞的方位好嗎?”維恩一臉不耐煩道,“是跳躍失誤,跳、躍、失、誤,懂?那個蟲洞本來就是個多向蟲洞,再說了,就算是因為我的關係跳躍失誤,返程的路線圖都在我的腦子裡記著,絕對不會迷航的。”

團隊護理師深吸一口氣,他倒是有心和維恩爭個是非對錯,但一想沒什麼意義,就是純粹的浪費口舌,便作罷了。更何況,他是在跟他說迷航的問題嗎,他明明想說的是,如果不是維恩在蟲洞跳躍時出錯,他們的飛船壓根不會去到那片未知星域,自然也就不會接收到那一段求救信號,也就不會有接下來一係列的麻煩事了。

說起來,整件事的起因還挺戲劇性的。在星和聯的星域線邊緣大乾了一票的嗜獵星盜團,一時不慎被星和聯的藍星特戰組鎖定,並一路追擊。當時的主位駕駛員維恩,被尾隨在飛船屁股後麵的那一串怎麼甩都甩不掉的蒼蠅弄得不勝其煩。腦子一熱,便就近挑了一個跳躍風險極高的多向蟲洞,直接鑽了進去。然後……星和聯的藍星特戰組確實是甩掉了,但他們卻跳躍進了一片未知星域,並且還找招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不願去過多的回憶自己在一時腦熱下乾出的蠢事,維恩抽了抽嘴角,視線一轉落在伏在床沿睡得正香的少年身上。

年紀這麼小,至多也就十七八的樣子,已經是帝國哨兵中的精英了?是這少年確實天縱奇才,還是帝國哨兵沒人了,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這麼想著,維恩的視線驀地一凝,與艙室裡唯一意識清醒的人,目光在半空中焦灼。

帝國的首席哨兵嗎?

嗬!

也不過如此!

在他維恩的眼中,哨兵最強者從來都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團長裘瑟。呃……當然,如果勉強還要再算上一個的話,那也應該是芙洛拉星的花店老板。帝國的嶽應鳴首席,那是哪根蔥?

“那個嶽應鳴跟咱們團長談了什麼條件,你知道嗎?”收回視線,維恩用胳膊肘拄了拄身側團隊護理師的腰眼問。

“團長沒說。”團隊護理師道,“不過用帝國首席的命交換來的條件,想來也不會太差,咱們團長何時乾過賠本買賣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維恩想了想,依舊是一臉的不耐,“咱們從來乾的都是殺人掠貨的買賣,這突然改行救人,我總覺得怪怪的,心裡不踏實。”

團隊護理師受不了的咧了咧嘴。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膀大腰圓一臉絡腮胡子的漢子,跟個神經質的大媽似的在你麵前叨咕心裡不踏實,那是一副怎樣辣眼睛的畫麵。

從林暉處得了不少資料的嶽梵音,這些天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研究這些資料上。

航行的線路圖她已經全部記在了腦子裡,從帝國出發,以他們這艘戰列艦的絕對航速,得航行上近十五天的時間才能抵達信號最後消失的那個點。

十五天,可不算短。

哪怕嶽應鳴他們就待在那個點上等待他們的救援,一等十五天,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更何況,從各方麵的資料上來看,他們遭到不明生物的攻擊這一點可說是毋庸置疑。

唉……

嶽梵音輕歎一聲。也不知道十五天後他們趕到,將要麵對的是怎樣一副光景。

這麼想著,耳畔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嶽梵音翻身下床去開門。

門口的哨兵長著一張笑臉,衝著嶽梵音一個勁兒的傻笑。

嶽梵音看著對方的臉隻覺眼熟,卻一時間叫不上來名字。

“找我什麼事?”

哨兵收斂了傻笑,據實以答。

卻原來一幫子不甘寂寞的年輕哨兵又在鬨騰,這一次是比賽腕力。連贏了七場的納頓,儼然已是唯我獨尊,現在就差一個人去殺殺他的威風了。而無往不利的新隊長嶽梵音,顯然就是這殺威風的不二人選。

“你們是想看他的笑話,還是看我的笑話?”嶽梵音斜倚著門框,雙手抱臂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的笑臉哨兵。

被一眼看穿的笑臉哨兵,麵上一赧,磕磕絆絆道:“當、當然,當然是想看納頓那小子的笑話,那小子,那小子在隊長您沒來之前可猖狂了。”

嶽梵音不以為意的頷首:“那走吧。”

笑臉哨兵聞言,肩膀向上一聳再垮下去,像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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