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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鳴聲很快便過去,沒有在天空中發現任何端倪的少年繼續忙碌起來。

雖然是一顆荒星,但芙洛拉的五大黑市早已名聲在外,偶爾有慕名人士駕駛飛行器往來,從頭頂疾掠而過, 也實屬正常。環抱著一大束新鮮花束的埃爾默如此想到。

嗜獵星盜團的大本營並不在芙洛拉,他們在這裡僅有一個臨時據點。此行,若非他們之前乾了一票,整個貨倉滿滿當當急需出貨, 他們必定是不會舍自己的老窩不回而改道芙洛拉的。

當然, 對於強搭順風車的嶽梵音, 她本人並不在意各種內因,她隻看結果。

嗜獵在芙洛拉的臨時據點,實際上就是一個停泊補給站。地方不大,但從一些細節處不難看出, 嗜獵在建造這個臨時據點時是費了一些功夫的。整棟建築物單看著就很結實,深埋地下, 隱蔽性也是沒的說, 自上空俯瞰,就是一塊荒涼的平地,幾乎看不出什麼破綻。

站裡除了囤放有數量相當的補給物資, 還停著幾架中小型號的飛行器。這幾架飛行器屬於嗜獵在星球內的交通工具,畢竟嗜獵號的前身是以體積龐大著稱的特種運輸艦,而經過多次改裝後它的體積又不減反增。駕駛著它去黑市,不說過分招搖吧,出入不方便,停在哪兒也是個問題。

嗜獵號平穩著陸後,嶽梵音跟隨嗜獵團員不緊不慢的走下嗜獵號。

嗜獵團員很快便各司其職的忙碌起來。搬貨的,給小型飛行器補充燃料的,給嗜獵號做保養的……以嶽梵音這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一切都在井然有序中進行著。

“喂,花店老板,沒事就過來搭把手唄!”維恩環抱著一個大箱子,額角青筋暴突,手臂肌肉緊繃,步履維艱地往外挪騰。一邊挪,他的嘴裡一邊還不忘嘀咕著:“尤彌爾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平時也沒見他少喝,怎麼今天醉成那樣,到現在酒還沒醒,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

其他人聽到維恩的那聲吆喝,目光都若有似無的投向嶽梵音。與粗神經又自來熟的維恩不同,其他人對於這個身份未知,實力強勁,打敗了他們團長的女人,多抱以審慎警惕的態度。彆看他們喝酒的時候百無禁忌,待嶽梵音的態度熱情得仿佛相交已久的友人,實際上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清明著呢!就算是心大的維恩,他對花店老板的親近,也未必是真的發自於內心的親近。歸根結底,他們都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他們是人人喊打的星盜,流竄在星域中的亡命之徒,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交付出自己的信任,與人攀上交情的。

不清楚周遭眾人對自己的複雜心思,也懶得弄清楚的嶽梵音,未置一詞。就看她大步走上前,雙手托住箱子的兩個角,“嘖,你們還真敢啊,星和聯第一軍團的物資都敢搶,星和聯大總統該哭了!”眼角的餘光,瞥見箱子邊角上的徽章印記,嶽梵音不禁咋舌道。

維恩聞言大笑兩聲,他的胸口緊抵著箱子,細微的振動傳遞到嶽梵音的手上,像是被維恩爽朗的笑聲所感染,嶽梵音也跟著牽起了嘴角。

“軍團物資哪那麼容易搶,就為搶這麼一艙淘汰下來的舊物資我們都差點著了道,星和聯的巡邏隊說真的還挺強。”

嶽梵音聽了不置可否。維恩又就星和聯與奧其頓帝國的巡防守備作了一番對比,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兩方各有其短,也各有所長,難分上下。

與此同時,明輝星不落星宮的總統辦公室內,被認為該哭了的星和聯大總統薩洛蒙·伊博恩並沒有在哭,卻也相去不遠,正處在欲哭無淚中。

當然,僅僅隻是一架裝載淘汰軍備的運輸艦被星盜劫掠這種小事,還不至於要鬨到他這個大總統的跟前,軍備後勤部的負責人就可以全權負責處理。若非如此,事事都要薩洛蒙這個大總統親力親為,那他可不得忙死。

彙報中的愛德華,見總統眉頭深鎖,像是在忖度著什麼,便適時收了聲。

一室靜默片刻。

薩洛蒙按著眉心抬起頭:“繼續。”

“鵠塞閣下希望您最近有空能去他那裡坐坐,喝杯茶。”愛德華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起,沒有任何個人的情緒夾雜其間。

“換屆選舉在即,對於您始終未綁定向導一事,國會方麵的不滿已達空前。有接近百分之四十的議員已公開表示,若您在換屆選舉前仍未綁定向導,那麼他們手中的選票將不再屬於您。”

而在此處需要一提的是,愛德華言辭間所提及的那一位鵠塞閣下,正是現任國會議長,其在國會議員中的話語權甚至超過了薩洛蒙這個星和聯總統。所以,雖然愛德華在彙報時的語氣不帶個人情緒,但從他羅列的語序也可以看出他對此事的態度。

星和聯總統是整個星和聯的首腦,是星和聯這片星域得以正常運轉的關鍵中樞。總統在任期間是絕容不得有半點閃失的,因為這關乎著整個星和聯的和平與安寧。一個未綁定向導的哨兵,正如同一顆□□,哪怕該哨兵的五感自控能力再好,隻要他還是一名哨兵,就絕無可能真正地擺脫掉哨兵深藏在基因中的隱患。除非……她是那位小姐——傳說中唯一不需要向導輔助的黑暗哨兵。

很明顯,除非薩洛蒙已經決定放棄連任星和聯總統之職,那麼他可以繼續放任自流,否則他必須儘快選擇一名向導綁定。

薩洛蒙放下揉按眉心的手,在辦公桌上點了點,覷了一眼自家神情木訥的機要秘書,隨後輕籲一口氣,不無感歎道:“有時候,我還真挺羨慕奧其頓的帝王集權體製,凡是皆國王陛下說了算,一言堂。”

愛德華卻一本正經的潑下一盆冷水,“事實上,就算是秉承著半世襲製的奧其頓帝國,沒有綁定向導的繼任者也同樣會被撤銷繼承權。”

薩洛蒙:“……”

無奈抹了把臉,薩洛蒙轉換話題,問:“奧其頓的第一哨兵找回來了?”

“找回來了,正在回奧其頓星域途中。”愛德華道。

“那梵音呢?”

“嶽小姐並不在那架返回奧其頓星域的戰列艦上。”

薩洛蒙略略頷首:“那就好。”

另一方麵,埃爾默正仔細地將懷裡的新鮮花束依次□□花箱,再將那些枯萎的花束清理乾淨。他的念獸瑞達緊隨他的腳步,埃爾默挪一步,它便蹦一步,一身如水般滑順的花灰色皮毛蹦跳中起伏如波浪。

驀地,肥嘟嘟的花明兔抖抖身體,豎起耳朵警覺了起來。

它的主人埃爾默稍嫌遲鈍,卻也若有所覺,扭頭朝外望去。

有人來了!

不,更準確的應該說是有飛行器正在向花店靠近,且不止一架。

埃爾默眉頭緊蹙,側頭聆聽。

須臾,隻聽他喃喃自問:“會是她回來了嗎?”

埃爾默不自覺地朝門口走去。

這時,花明兔瑞達尖嘯一聲,躑躅難判的埃爾默瞬間警醒。

不管是不是嶽梵音回來了,他現在無從判斷,也沒有那個資本去賭。萬一不是,他現在的作為就是在把自己往火坑裡推。當務之急,他該是儘快找個地方把自己妥善的藏起來,尤其是他身上那股子向導素的氣味。

埃爾默果斷鎖上了花店門,這門有鑰匙的話,就算反鎖上,從外麵也是能打開的。翻出花店地下室的鑰匙,埃爾默急匆匆的進了地下室。

於是乎,總算到家的嶽梵音就被這麼反鎖在了門外。

嗯,之前走得匆忙,她忘帶了鑰匙。

“哈哈哈,花店老板你行不行啊!”維恩從飛行器窗口探出頭來,肆無忌憚的嘲笑嶽梵音。

嶽梵音盯著自家門鎖看了一會兒,門會反鎖,顯而易見的,屋裡肯定有人。不出意外的話,定是埃爾默那個小鬼無疑了。這會兒那小鬼多半是已經藏進了地下室,她就算喊破了喉嚨,對方也不一定能聽到來給她開門。

花店的門不算牢靠,約莫都扛不住嶽梵音一拳頭。可這一拳頭下去,門是打開了,但也肯定壞了。芙洛拉星物資緊缺,換門也是個麻煩事。嘖,那個沒事找事的臭小鬼!

嶽梵音想了想,轉過身衝維恩道:“你們做星盜的,開個門鎖應該不是問題吧!”

維恩這次倒沒多廢話,直接拿了□□就跳下了飛行器。

不到一分鐘,門開了,嶽梵音傾身細看,發現門鎖完好無損。遂,半是玩笑半是真的讚歎道:“你這開鎖的功夫不錯啊,厲害!”

維恩環顧了一圈花店,聳了聳鼻子:“你那個小向導在裡麵藏著呢吧,我都聞到味兒了。”

“喂,花店老板,我說真的,你要是看不上那個小向導,不如交給我們嗜獵得了!”維恩用胳膊肘杵了杵嶽梵音,一副打商量的口吻。

嶽梵音隨手從花箱裡抽了一支花,湊到鼻端嗅了嗅,是獨屬於新鮮花朵的甜美香氣。

“可惜他並不是我的所有物。”嶽梵音淡然道,“當然,如果他願意加入你們嗜獵的話,我也絕不會阻攔。”

作者有話要說:怠惰的作者,沒啥說的_(:зゝ∠)_不求原諒,隻願寫完。以後開文一定存稿,存的差不多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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