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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派。
……鹹魚派。
為什麼會是鹹魚派?
蕭秋雨如此想道。
柳餘恨徑直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蕭秋雨並非故意聽牆角,他隻聽了一半,但冷血與烏渡的後半段對話令蕭秋雨十分迷惑, 而後來冷血與烏渡走出院子,和端著茶水的蕭秋雨麵對麵時,氣氛便有些微妙了。
但烏渡毫無反應, 冷血猜測他其實並不計較自己門派的名字為人所知。
……說到底,會以鹹魚為門派之名的掌門, 總感覺是個相當自我的人。
所以柳餘恨也知道了烏渡的出身, 提出了那樣的疑問。
蒙麵殺手搖搖頭, 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但他知道,掌門師父不喜歡吃魚。
無論是鮮魚乾魚師父都不喜歡。
幾人:“……”
既然如此, 叫什麼鹹魚派……
鹹魚派的名字暫且不提, 四人湊作一堆的原因在於想要引出魏無牙,但不僅沒知道對方的所在,反倒收集了數位無牙門的死士。
如何處理那些死士便成了問題,有些時候, 沒能再第一次殺了對方,之後再殺便顯得不近人情。
冷血道:“不如放他們離開, 我在暗中跟蹤他們。”
四人中冷血未曾在死士跟前露麵,柳餘恨與蕭秋雨負責當誘餌, 烏渡負責敲悶棍,分工明確, 冷血則等同於監督者——這也符合六扇門在江湖中的地位。
對烏渡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對冷血,柳餘恨與蕭秋雨是謹慎加顧忌, 連稍微過火的事都不敢提。
蕭秋雨不太苟同,委婉道:“與其自己費心費力,不如依托外力——比如說萬物樓。”
他一直好奇為什麼重溟不願意向烏渡提供魏無牙的所在——明明連他們與上官姑娘的事都願意提供,偏偏不肯一步到位。
如今蕭秋雨與柳餘恨已達成共識,與其等無牙門的死士接二連三地找上門,不如趁冷血和烏渡都盯著無牙門而利用兩人。
柳餘恨盯著烏渡,眼露好奇之色。
冷血同樣如此。
烏渡眼中流露出些許遲疑,他說道:“恐怕不行……他知道我參與進這件事情裡了,就算是你們去問,他也不會願意告訴任何人的。”
這話聽起來竟然像是萬物樓的樓主不希望烏渡前去魏無牙的老巢似的……
冷血想起來無情師兄曾懷疑過重溟主動暴露身份姓名也許與烏渡有關,他不由陷入沉思。
柳餘恨問道:“那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烏渡想了想,回答道:“去找邀月。”
柳餘恨:“……”
蕭秋雨眼皮一跳,為了魏無牙而去找邀月,邏輯上來說說得通,但似乎有點……什麼都沒像的感覺在。
總而言之,令人一言難儘。
冷血很乾脆地否決道:“彆那麼做。”
邀月肯定厭惡將自己同魏無牙聯係在一起的任何事情。那樣隻會招來一個敵人,而非同伴。
烏渡眨了眨眼睛。
沒能商量出結果,又到了飯點,幾人便暫且擱置了這個話題,蕭秋雨便出去買飯,路上琢磨著烏渡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烏渡既要見重溟,又像是十分了解重溟的想法似的,這兩人之間必定有著不為人知的聯係。
陽光明媚,街上人來人往,蕭秋雨付了錢,提著食籃往來處走。之所以要他買飯,是因為他是四人中相對來說不那麼顯眼的人,也是能夠吸引無牙門死士的最佳誘餌。
蕭秋雨敏銳地注意到又有人在暗地裡跟蹤他。蕭秋雨佯裝不經意地轉頭,看到一個不修邊幅、頭發亂糟糟的男人,邊走邊喝酒,葫蘆擋住了他的臉,模糊不清。
與烏渡的合作已有數日,但毫無所獲,蕭秋雨的心中愈發焦急了——若一日不解決無牙門的追殺,上官姑娘便隻能一直呆在虧待於她的親戚家中擔驚受怕,一想到上官姑娘淚眼含驚的模樣,蕭秋雨的心便有些抽痛。
即使上官飛燕並不在他麵前,可蕭秋雨的感情並不會因距離而產生變質。
蕭秋雨將那個男人引向他們賃下的院子,不走正門,而是走向偏僻的小門,輕扣六下房門,聲音清脆,屋內傳來門栓落下的聲音。
他走進屋中。
望著那道緩緩閉合的矮木門,追命將酒葫蘆掛回腰間,擦了擦嘴,開始仔細地打量起這座小院。
他追著曉輕舟的線索來到此地,沒有發現追查之人的蹤跡,卻聽說了各個客棧裡有客人消失不見的傳聞。
客人的房間裡還有各自的私物,他們卻一去不歸,追命打聽了一下,發現這些人消失之前,都曾有一個身材消瘦神色憂愁的青年劍客路過。
所以追命才會追在蕭秋雨身後。
蕭秋雨在江湖中略有名氣,但與西門吹雪這樣的劍客相比不過爾爾,不過神侯府的四位名捕都知曉江湖各種奇人異事,追命認出了蕭秋雨,所以更加疑惑。
蕭秋雨沒有同伴,也沒有交好的友人,他怎麼會提著這麼多吃食呢?
追命摩挲著酒葫蘆蓋,跳上高處觀察片刻,下了決定,躍進院中,開始調查這座略顯荒涼的小院。
步早默默地擦自己的短刀,臉上沒什麼表情。擦完刀,短刀回鞘,步早起身去給追命捕頭送驚喜。
冷血渾然不知自己的師兄與他的距離不超過一百米,見烏渡又如往常一般出去敲悶棍,心中想道:希望這次能有所收獲。
如果步早知道他的想法,大概會以公主抱的姿勢將追命捕頭帶來冷血麵前,但步早不知道,所以他出其不意地敲暈了追命後拖著人來見冷血。
“是這個人嗎?”
沒有見過追命的烏渡鬆手將追命放倒在地,認真地詢問蕭秋雨。
蕭秋雨已經習慣了烏渡的速度,點頭。
冷血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