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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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不止王憐花在關注重溟的下落,他猜測那一撥人是烏渡的雇主,傷了重溟的人。
苦尋數日無果,王憐花沒了興致想要放棄的那天,經過一家茶館,戴著銀質麵具的年輕人堂堂正正地坐在角落喝茶。
步早:出門溜達一下:P
王憐花:“……”
“你躲了這麼多天,怎麼現在堂而皇之的現身了?”
王憐花一掀袍子,在重溟麵前坐下。
重溟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默默喝茶。
不理他?
王憐花揚眉道:“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重溟道:“如果有委托就出錢,不用想著套近乎。”
王憐花:“……你們門派的人是不是都鑽錢眼裡了?”
“你應該知道我已不是鹹魚派之人的事情。”重溟語氣微涼。
王憐花笑道:“誰讓烏渡總是喊你師兄呢?他都不承認你叛出師門的事實,我一個外人還能說什麼。”
重溟冷笑一聲:“你不是很有主見的一個人麼,你的主見呢?”
王憐花:“你很了解我?”
重溟眸光一閃,轉頭道:“萬物樓不是吃素的。”
王憐花自覺懂了,笑容燦爛:“我知道了,你是關心烏渡,所以連我都一並調查了,是麼?”
重溟也笑了:“我離開鹹魚派已近三年,你覺得我會在今年才調查你麼?”
麵對王憐花微怔的麵容,重溟的聲音中也帶上幾分惡劣笑意。
“雲夢仙子如今是不是得償所願,誌得意滿?儘管你們沒向萬物樓求助,但容我向她賀聲恭喜。”
王憐花臉色冷了下來。
自己的家事、秘密被外人所知,本就令人不悅,尤其是重溟的語氣滿含揶揄戲謔之意,高高在上,一下子便令激起了王憐花的怒火。
他實在不明白烏渡為何提到重溟時說的全是好話,在王憐花看來,重溟簡直渾身上下都寫滿了討人厭。
和重溟交談之前,王憐花即使有所預料,也沒想到重溟的脾氣會糟糕古怪到如此地步。
重溟的笑容愈發開心,仿佛王憐花此刻說不出話的模樣正對他的心意。
兩人對視須臾,以王憐花伸爪向重溟的麵具為起點,兩人隔著桌子開始交手。
王憐花五指屈起為爪,力道凶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重溟的臉,而重溟以掌為刃,橫劈斜斬,將王憐花數次招式攔在半路。
桌上茶盞顫抖,盞中茶水劇烈晃動,溢出幾滴在桌麵。
重溟似是忍無可忍,抬手端起茶盞,照著王憐花的臉灑了過去。
“嘩啦”一聲。
茶水順著王憐花的臉頰緩緩下淌。
“……”
王憐花氣極反笑,道:“你這人打不過我就罷了,怎麼還做這種無賴事?”
重溟放下茶盞,不鹹不淡道:“彼此彼此,你難道不是想摘我的麵具?”
兩人再次對視,火花對閃電,電閃雷鳴。
這次誰也沒有動手。
王憐花伸手抹臉,一張俊俏臉如出水芙蓉,隻是神色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看了叫人想笑。
重溟無動於衷,他對想摘自己麵具的人連嘲笑都嫌麻煩。
他不笑,有人可以笑。
街道上某個有意路過的背景板背著竹簍,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位於茶館一隅的兩人。
“……”王憐花忍無可忍,轉頭瞪向視線來源處,“看什麼看,小心你的眼睛!”
路過的掌門還沒開始笑,被這麼一吼,立刻收斂起來,但眼中還是泄出半分笑意。
王憐花看清他的臉後呆了一瞬,他認得步早,也曾說過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但此時沒心情擺好臉色。
掌門正色,向兩人頷首,露出充滿友善的笑意,視線與重溟交錯一瞬,師徒二人“見麵不識”。
他頭頂的朱紅木簪與重溟肩側的紅發繩遙遙呼應。
重溟神色冷淡,對無關之人毫不在乎。
掌門愉快地離開,前去給宮九等人做菜,順便當牛肉湯的廚子師父。
王憐花目送著眼熟路人走遠,餘光發現重溟也注視著那人的背影,眉頭微蹙。
他和重溟相談不歡,誰也沒說句動聽話,事已至此,已無話可說。
王憐花站起身,沒有道彆,徑直離開。
他是真的想一走了之的,重溟和他師弟烏渡在待人處事上有雲泥之彆,相當討人嫌。
隻是路上王憐花耳朵靈,觀察力很強,瞧見路上有行蹤古怪的人奔向重溟所在的茶館,心中便起了嘀咕。
——難道傷了重溟的人在找他?
王憐花既然能看到堂堂正正的重溟,盯著他的人自然也能看見。
站在原地思考片刻,王憐花默默掉頭,打算去看重溟吃癟。
……或者教訓彆人。
步早去到宮九宅邸時,宅院內人影稀少。
他明知故問:“其他人都出門了嗎?”
“有事情要辦。”
嶽洋回答他,明顯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步早道:“這樣我是否該按老樣子做飯,他們趕得及回來麼?”
嶽洋想了想,道:“你按老樣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