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湯回頭看他一眼,見他一動不動,鬆了手,叫前來查看情況的人把步早拖回去。
步早:過分了啊。
嶽洋踢踢步早:“能動嗎?”
步早:“快死了。”
嶽洋彎腰,將步早半扶半扛帶回了房間。
之後牛肉湯再來問步早時確認了他的狀態,步早一心一意扮演暈船後身心疲憊的倒黴蛋。
如此這般那般,在海上航行數日,步早連菜刀都沒握過,帶薪摸魚。
牛肉湯恨鐵不成鋼:“要你何用!”
步早幽幽道:“您還真是心狠……”
牛肉湯發現步早有點蹬鼻子上臉——她們之間是這種隨意插科打諢的關係嗎?
間歇性自尊心發作,牛肉湯一想到即將要見到沙曼,便扭頭生悶氣,也不想同步早說話了。
步早歎氣。
嶽洋默默地叫上他去收拾東西下船。
船即將靠岸,步早能走能說,以後便是小島上的人了。
船靠岸,步早和嶽洋綴在牛肉湯身後下了船,經過一條幽
深小路,眼前驟然一亮。
江南園林般的景色出現在眼前,仿佛不是下海而是入江南。
步早歎為觀止,小老頭這麼多年建造符合自己審美的庭院,獨占一島,日子過得比他還滋潤。
最起碼小老頭不是自己動手,一定是雇了工匠建屋。
可惡!
步早忽然有點仇富了。
他走得有些慢,牛肉湯回頭催他,道:“不想被人當作闖入者就趕緊跟上。”
步早麻溜跟上,緊緊跟在她身後,如此膽怯緊張的表現讓牛肉湯很是滿意。
因為隻是一個普通廚子,步早沒有見到小老頭的榮幸,牛肉湯帶著他在島上其餘人麵前走了一圈,讓人記住他這張臉。
“這人叫步早,是個廚藝很好的廚子。”牛肉湯介紹道。
“長得細皮嫩肉的一點也不像個廚子啊!”有人喊道。
“因為我不止是個廚子,我還是個工匠!”步早大聲喊道。
牛肉湯瞪他一眼:“你閉嘴。”
她叫來一個人,讓他將步早帶到離沙曼最近的廚房裡。
於是其餘人紛紛變了臉色,猜到這是宮九的吩咐,笑容也顯得意味深長一些。
步早是廚子不假,但既然是九公子帶回來的,理應以九公子的安排為先。
嶽洋跟著牛肉湯去見小老頭,臨走前回頭看了眼步早,又默默挪回視線。
牛肉湯見狀,問道:“你擔心他?”
嶽洋搖頭。
牛肉湯冷哼:“彆以為我沒聽見你對步早說的那些話,我會替你保密的。至於步早,他自願上島,你少管閒事。”
“是。”嶽洋點頭。
能被小老頭招攬的家夥沒有野心是不願意上島的,在牛肉湯或宮九給出更多消息之前,眾人對待步早的態度就像對待一個普通的廚子一樣。
步早又將路人背景板的身世說了一遍,在場之人或親身經曆複雜,或親眼目睹複雜事件,無動於衷。
一路交談,步早在數人的帶領下進了廚房,正是該做飯的時間。
島上常駐的人比當初宮九宅邸中的翻了兩倍,儘管有原本的廚子小工和他分工為他打下手,但工作量依舊很大。
步早在給專人做飯——例如沙曼,或是直接掀桌子當老大兩個選項之間猶豫了好久。
這一猶豫,便做完了一頓飯,步早毫無食欲,之後沒他的事,便扔下鍋鏟,出了廚房去外麵散步。
係統不知道步早隻在兩個選項中糾結,關切地說:【不當廚子也可以做其他事,這裡濕氣重,房子很久沒維修,你可以轉職當修繕工匠。】
那隻會讓他要乾的活變多而已。
做什麼都不如自己當老板來的強,步早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庭院中的竹子長得尤其旺盛青翠,步早坐在石椅上看了會兒竹子,默默拿出長笛。
三弟子馬甲也有會吹笛子的設定,身為弟子,所有技能都是向掌門師父學習的。
笛聲悠揚清脆,傳出老遠。
宮九正與沙曼相對無言,一同望著拍打在石岸上的朵朵浪花。
突兀響起的清脆笛聲打破了沉默,沙曼詫異抬眼,望向傳來笛聲的方向。
島上沒人吹笛子,他們熱衷於賭博喝酒說笑,這笛聲簡直如汙濁中的清流。
沙曼忍不住問道:“吹笛子的人是誰?”
宮九才回來不久,一定是船上帶回了新人。
宮九淡淡道:“應該是我為你找來的廚子。”
沙曼聞言忍不住輕輕蹙眉。
這時,有人來喊他們兩個去用飯,沙曼率先轉身走去。
宮九看了會兒岸邊的浪花,那朵朵浪花仿佛切合著笛聲綻放,畫麵絢爛。
他也轉身,追上沙曼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