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不講武德,宮九手無寸鐵,也不妨礙玩家拿鞭子抽他。
步早越抽越歡快,沒有一鞭落空,宮九挨了一記鞭子後伸手圈住長鞭,用力將掌門拽往自己的方向。
掌門不鬆手,鞭子握得更緊,借勢抬腳踹向宮九,給他腰上來了一腳,紅白交加的衣裳染上一個灰腳印。
宮九更狠更堅定,冷著臉,單手緊攥長鞭尾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圈住掌門的脖子,長鞭帶著血的鏽氣,濕潤而冰涼,步早不可能讓自己落到被纏住脖子的狼狽境地,很果斷地扔了手中鞭柄。
原本是因為步早扯著另一頭,長鞭緊繃,宮九才能有機會纏住掌門,但掌門一旦鬆了手,那就隻是一根被拿倒了的鞭子而已。
“我膩了。”掌門如此說道,“你滿足了嗎?”
宮九的呼吸急促,麵上的神色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愉,也有可能兩者皆有。
他啞著嗓子道:“
所以你打算做什麼?”
步早不答話,自顧自地理自己亂糟糟的頭發。
坦白講,剛才宮九想用鞭子勒他時纏住了頭發,非同一般的痛。
他以為和宮九交手會是更加炫酷的,但從鞭子打到宮九身上的那一刻,事情就往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回了。
宮九被掌門重擊,痛得直不起腰,身上遍布鞭痕,隻能眼睜睜事掌門理好頭發,拿出藥丸塞到他嘴裡。
“我決定暫且不廢掉你的武功。”
古怪麵具上漆黑的笑眼讓人厭煩,麵具後的聲音也與白天高昂明快的聲線毫無相似之處。
“你如今還很年輕,比小老頭有充足的進步空間……所以,你要不要聽我差遣?”
宮九想笑,一張嘴卻連著悶咳幾聲,喉中湧起一股腥甜。
“不急。”掌門看著他,聲音沉悶,“你有的是時間考慮。”
宮九咳著咳著吐出兩口血,模樣相當之狼狽,但他臉上的笑意卻顯得興奮不已,道:“你究竟是多大年紀?曾經說的那些事情都是胡編亂造的麼?”
“誰知道呢。”掌門說,“假作真時真亦假,知道得太多對你沒好處。”
他轉頭看向門外,將探頭往裡望的沙曼逮個正著,沙曼看看掌門,又看看靠著椅子半躺著的宮九,神色怔愣。
步早對沙曼沒有什麼特彆的看法,雖然是被迫鞭打宮九滿足其願望的主要人物,但她是被宮九救下並帶到島上的,這種扭曲的關係和玩家沒有關係。
“你看夠了嗎?”
“……”
“你來照看他。”掌門道。
沙曼默默點頭,眼見掌門要離開,她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張笑臉麵具微微側了一下,從月牙似的黑洞中投來不帶感情的視線。
掌門一言不發,沉默離開。
等收拾完殘局之後,沙曼從躺在床上的宮九那裡知道了掌門的身份。
“是他……”宮九大笑出聲,笑得胸膛顫動,“是那個廚子。”
沙曼神色驚愕,第一反應是不信,然而宮九仿佛覺得極為有趣似的,笑得止不住,令沙曼微覺悚然。
她低下頭。
夜色正濃,沙曼去外看了一圈,附近倒了一地人,隻有賭
坊中依舊燈火通明、熱鬨不已,笑鬨吵嚷聲傳出老遠。
沙曼冷漠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打算管這件事。
*
月上中天,嶽洋輾轉反側,外麵依舊沒有傳來步早回屋的動靜,她的疑惑越來越深。
九公子的猜想沒有依據,嶽洋不想信,但正如牛肉湯所說,他不得不信。
外麵很是安靜,隻有風聲與蟲鳴聲,地麵有一大片鋪滿乳白色的月光,嶽洋盯著那片地麵,視線緩緩移向窗欞。
他忽地有一種下床出門的衝動,這念頭一冒出來,嶽洋便付諸行動。
院中的石桌旁坐著一個黑衣人,烏發及腰,戴著一張古怪的笑臉麵具。
他認得那張麵具,雖然不曾見過,但記憶深刻。與傳言中一模一樣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