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太宰治在哀歎命運的不公,青年卻已經被自己的腦補嚇得靈魂都掉了個色,用靈魂麵對太宰大人實在是比炸油鍋還恐怖的酷刑,以至於聽到鬼差的聲音都鬆了一口氣。

“那邊的鬼,亡者老實排隊。”

並沒有什麼起伏的話語傳來,卻給了青年一個強魂劑,誰也好,能把他從這個境地弄出去就好,哪怕現在就送他去地獄審判。

青年宛如見到老鄉的家人,夾雜著如負釋重的哭音,用方言喊道,“鬼差大人!”

讓人懷疑他生前到底是不是Mafia。

而被叫做“鬼差”的那位,在他過分炙熱的眼神下,妄圖阻止對方撲到自己腿上,往後退了退,“呀咧呀咧。”

太宰治的眼神雖然放在青年身上,但實際上並沒有聚焦,純粹就是青年自己鬼嚇鬼,不過聽到聲音倒是把臉瞥了過去。

太宰治過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什麼鬼差,他好像就是眼睛一閉就到了這裡,也不是隊伍的末端,現在想來還有幾分奇怪。

如果不是他的異能力“人間失格”是無效化,照理說所有異能都對他無效,太宰治都懷疑自己是被敵人拉進了什麼異能裡麵,意圖用存在地獄的事實,在精神上麵折磨自己。

實話說,卓有成效。

太宰治抬起頭打量著鬼差。

鬼差戴著一副遮住臉的頭套式馬麵麵具,非常符合“牛頭馬麵”的刻板印象,隻是身形並不強壯,不符合書上麵的描述。

頭套蓋得嚴實,連發絲都沒有半點露出,穿著一身深色係的和服,把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隻是在頭頂開了兩個小孔,露出兩個鬼角,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角斷裂後銜接過的,中段像是有個圓墊片一類的還挺寬的凸出。

而且和圖片上的那些凶神惡煞的鬼差還不一樣,角不是長在額角,而是略後的位置。

像是注意到太宰治的視線在自己的角上放置太長,對方沉聲說道,“亡者,不準亂看!”

太宰治挑了挑眉,就像是變魔術一般,那股原本的冷冽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就是人畜無害的稚嫩,他使用自己擅長的套話,“抱歉,我隻是沒想到我在這個年紀就會進入地獄。”

“我可是一個普通的卷進Mafia爭端的小孩。”

“被可惡的Mafia害死。”

“我還想好好學習,考個大學。”

完全是可憐兮兮的15歲學生的姿態,嚇得青年直接把眼睛釘死在了地麵上。

不過這對於眼前的鬼差卻並沒有什麼效果,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太宰治,發出了疑惑的單音,“嗯?你?考個大學?”

……Mafia就不能追求學曆了嗎?

高中肄業的太宰治在心底裡吐槽,麵上依舊是人畜無害。

鬼差卻不繼續話題,轉了話題,“生魂啊。”

還沒等太宰治詢問,便解釋道,“就是還沒死透。”

莫名的,太宰治覺得對方似乎對自己有些不耐煩。

“生者不能呆在地獄,你得回到現世去。”

“跟著我來。”

說著便直接往柳樹林的深處走去,也不在意太宰治是否跟上。

太宰治對這個莫名其妙或者說恰到好處出現在這的鬼差產生了點興趣,眸色略微深沉了一瞬,便慢悠悠地跟在身後,至於之前的部下,早就被他拋在了腦後。

沒有走幾步,也一直漫步在林中,卻好似穿過了數層迷霧,太宰治轉過身,身後隻有密密麻麻的柳樹,和一條他踩著的小徑,原先三途川浩蕩的隊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太宰治把頭轉回去,鬼差停在不遠處,目光並不停留在自己身上。

太宰治勾了勾嘴角,往前走了幾步,和鬼差並肩而立,反倒是對方不習慣往旁邊讓了讓。

【討厭被碰觸?還是其他原因?】

【要不再找機會試試。】

鬼差示意太宰治往前看,麵前是一池潭水。

和那種印象之中會被水侵蝕形成的那種類圓形的池麵不同,眼前的潭水則是類似於長方形,中間的位置有些凹陷,像是一本攤開的書籍。

倒不是太宰治的聯想能力很高,隻是帶著金色的水流朝著同一個方向衝刷,一些細碎的水底在空氣中撒開的痕跡,像極了書頁正在飛速地翻開的迷蒙。

“跳下去,你就能回到現世。”

對方冷淡的聲音響起,不過太宰治此時卻並沒有見到三途川想要瞬間把自己的靈魂肢解的想法,反倒是發現了什麼樂趣,“嗯……”

借著起了一個話音,太宰治轉身一掏,抓向了鬼差的頭套,但那鬼差卻也是不講武德,早就準備偷襲。

太宰治就看見他抬起的腳,二話沒說直接一腳踹向了自己的膝窩,速度比中也還快上幾分,而因為自己的突然轉向還砸到了膝蓋骨,痛得想死,不過太宰治還是硬生生地用鞋子扣住濕潤的沙土站住了。

他已經想好要說些什麼,但還沒等開口,迎麵又是兩腳。

太宰治根本無法閃避,再一次頭朝下栽入到水裡。

並沒有半點水帶來的窒息感,耳邊反而是呼嘯的風聲,像是從高處墜落的失重感,心尖突然傳來一陣惶恐。

然後又直接被疼痛擊碎了靈魂,讓太宰治無暇顧及其他。

慶幸得是,這份靈魂被撕裂的疼痛僅僅隻出現了一秒就讓他直接失去了意識。

不過等之後清醒過來,處境也沒有絲毫改變,太宰治感覺自己被周圍的空間不停擠壓,窒息感像是永無止境,但好似被搓圓打滾擠成了小丸子,卻也好忍受了許多,像是浮在水麵飄飄蕩蕩。

靈魂上麵的疲憊,讓太宰治無暇顧及許多,隻記得自己至少失去意識十數次。

“啊!”

再次清醒過來則是一身極為尖銳的尖叫,直擊他的耳膜,還沒等他捂住雙手,就被一股力量擠了出來。

在見到光明之前,他已經想到了數百種取笑蛞蝓的方式,並且打算把這些記載到《這周不服氣的中也》這本港口Mafia的必讀刊目上麵已報他受到這番痛苦。

然而。

該死。

他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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