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隻有零碎的陽光滲透到層層疊疊的樹葉之中,印出些許光怪陸離的光斑。

明明是6月,高聳入雲的樹木像是巨大的墓碑寂靜無聲,隻有偶爾的微風拂過才會傳來“沙沙”的輕響,連飛鳥振翅的聲音都沒有。

但隨後一連串的夾帶著電子音的“混蛋”從遠處傳來,十分霸道地打碎了這一林的安靜。

隨著那些“混蛋”開道,在不遠處便出現了一架黑色的兒童自行車。

整體都是漆黑色,閃爍著金屬的冷豔,完全不似兒童喜愛的花花綠綠的風格,十分冷峻,但在自行車鈴的位置卻綁了一個狗頭玩偶,鈴鐺的機關巧妙地卡在了玩偶的肚子上麵,一按就發出一連串的“混蛋”,倒是又有了幾分童趣。

騎在自行車上麵的是一位幼崽,深棕色的頭發,在頭頂上紮著兩個紅色丸子頭,丸子頭下垂著兩根金屬的鏈子,串著一串四個喜怒哀樂表情的狗頭,隨著他大幅度的搖擺而晃晃悠悠,狗頭像是舞蹈交織又錯開,發出叮鈴鈴的聲響。

他的上身穿著紅色對襟褂子,還繡著些許暗紋,下身則是配套的暗紅色裙褲,褲腿極大,蹬著自行車的時候像是蝴蝶不斷地翻飛著,讓人十分擔憂會不會卡在車輪裡麵,隨即造成連人帶車翻倒的慘劇,一旦摔下去,在這下坡路上,絕對會一路滾到不知何處。

但也不知是幸運還是幼崽的控製力驚人,褲腿擦過輪子又飛速拽回,每次都相差數厘米。

打扮得如此可愛,但騎在自行車上麵的幼崽,麵上卻隻有生無可戀,一雙鳶色的瞳孔盛滿了細碎的光卻全部如漏勺般漏了出來,還得加上兩下歎息。

他時不時地單手騎車,用手拽兩下腦袋上麵的兩個包,看著像是要把這坨東西宛如拔蘿卜一般從自己的頭發上拔走,不過即使手指再怎麼翻飛地尋找著打結的結點卻也隻是無用功,隻讓那惡心的蛞蝓狗掛飾在自己的手上打了數下。

僅僅隻是當做周邊販賣的產品,還加了點特製的熏香,聞起來是帶著清香的葡萄香,但太宰治卻覺得自己渾身都沾滿了他最討厭的狗的氣息,惡心到想要吐出來。

簡直就像是被一口氣被中也掛上了四條狗牌,然後還立體聲環繞地像是蒼蠅飛來飛去嘲諷他。

但被譽為橫濱開鎖王,太宰治卻對這個結有些束手無策。

這個世界的打結真得有點東西。

太宰治擁有一手極強的開鎖能力,不管是鎖也好,還是繩索打出來的結對他來講都是小事一樁。

但第一次被基裘抱著強製紮小辮,太宰治給解開之後,就像是陷入到了什麼競賽,雖然雙方是紮辮子和解辮子兩黨,硬要說也隻能搭上鹹甜豆腐腦之爭,不過戰鬥的激烈程度完全不輸入兩國對陣。

幼崽如此可愛,相比較越來越像是人偶般無趣的大兒子,活潑可愛又耐造的二兒子明顯變成了衣櫥的常駐嘉賓,什麼小裙子都極為適合。

雖然前兩年生出了三崽糜稽,不過年紀尚小,也沒有太宰治鬨騰,雖然並不想這麼描述,但事實就是沒有像太宰治那麼有存在感。

照理說在養孩子的理論上麵,作為排列中間的孩子,尤其是老二都是很容易被忽視的存在,但太宰治憑借著一手連揍敵客都得喊不是我的鍋的作死技巧,硬生生刷出重圍。

總而言之,相比較完全就是正常嬰兒的吃喝休息的糜稽來講,基裘目前隻逮著太宰治一位換裝小童模,使勁擼。

太宰治不想紮個滿頭小辮,還得穿著小裙子吊帶襪,擺個不情不願的pose,供基裘拍照,留下黑曆史,變成理解愛麗絲,成為……成為還是算了吧,總之,他自然是竭力反抗。

兩個人之間的戰鬥開展得如火如荼,十分激烈。

太宰治一手解小辮如火純青。

基裘為了不讓太宰治解開自己給紮的頭發,可謂是把壓箱底的寶物都拿了出來,連帶著還一連幾個月都紮在揍敵客的藏書室裡麵,專門研究各種打結法。

如果單純是智力方麵的文鬥,特指如何快速拆解小辮,以及如何絲滑地像是蠟筆小新那般飛速地從裙子裡麵飛出來,太宰治可謂已經到了得心應手的程度。

然而敵(基)方(裘)也是不斷地進行鑽研紮小辮的技術,隻是幾根牛皮筋硬是弄出極為刁鑽的綁法,就連太宰治都得花大半天才能解開,倒不是不能不管頭發直接硬拔出來,隻是前提是能忍耐住疼痛,並且做好準備一拔禿一塊的準備。

禿也不是不能禿,隻是伊爾迷自從上次卡在嬰兒車的欄杆上頭能旋轉120°,就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最近正在研究針灸,如果禿了,那就會變成針刺毛發。

達咩!

倒不是沒有嘗試過剪刀和小刀,也不知道這個紮辮子的發繩到底是什麼材質,把剪刀和小刀用豁口了也沒有成功地割斷繩索。

除了使用傳統的解繩索的方法並無二法。

太宰治由此解繩索的經驗值一日三漲。

隻是敵方更加狡詐,不僅會使用音波攻擊,即使沒有加注“念”,也足夠像是上百隻拿著指甲劃拉黑板的手,吵得令人頭痛,更彆說對方還會將文鬥升級為武鬥。

強力使用武力鎮壓,太宰治剛像是順滑的魚從裙子裡麵滑走,對方就直接一巴掌拍了過去,又直接把他像是不會蹦跳的少了氣的皮球被拍回了原位。

緊接著就是無數環繞聲的“哈哈哈”,宛如走進了傳說之中的石磯娘娘的魔窟。

太宰治自然是不服,比得是辮子,使用武力是犯規,他立馬提出抗議,並且拿著不讓訓練作為依據,武力禁止哦。

這讓太宰治過了幾天的好日子,一紮上數秒,什麼辮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一頭雜亂的卷發,在他甩了甩頭之後就恢複如初。

不過前段時間基裘的紮辮子的技術突飛猛進,紮出來的結極為複雜。

那刺耳的誇誇倒是沒有了,轉而就是對自己的解小辮子的技術的嘲諷。

太宰治自然不能忍,兩人每天早上換裝的時候都會來一場硝煙十足的大戰。

這一次,明顯又是不分勝負。

沒看到他穿得是裙褲,是裙褲哦,而不是什麼短裙配個吊帶,更不是有著繁複花紋的洛麗塔。

而且還在手腕腿部以及脖子都綁上了在基裘看來毫無美感的繃帶。

太宰治忍不住挺了挺自己的脊背,讓自己的脖子格外地突出,露出裡麵藏著的繃帶。

明顯沒輸。

至於頭上的兩個包包,外加總計四條狗鏈掛飾,也不算什麼……才怪。

啊,好想死啊。

為什麼是蛞蝓狗?

就算是伊爾迷的大頭照做成的掛飾,他都能夠忍受。

幼崽又嘗試了一番,小大人得一般歎了一口氣,隨後直接放棄拆解。

這也沒有辦法,他的時間緊迫,可沒有辦法浪費。

距離6月19號還有10個小時。

也就意味著距離他四歲的生日還有10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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