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故事(1 / 2)

這幾日青禾當然也看出大家懷疑她對嵇康彆有所圖,每次在夢中看信時都能看到一些有關這方麵的描寫。

天知道她隻是想簽個到而已啊!

見她不說話,徐氏自以為戳中了她的心思。

她微微歎息一聲道:“女郎你是個好的,叔夜能得你的心是他的榮幸,但我也是真心喜歡你,所以要勸你想清楚,我雖隻是女子卻也知如今朝中局勢複雜,叔夜不可能在此處待一輩子,遲早是要回去的,他要回去勢必凶險,你跟著他不一定有在此處自在。”

青禾暗道對方想得真多,但她也沒否認,問:“徐姐姐怎知嵇郎君一定會回去,我瞧嵇郎君清風朗月,不是貪慕權勢之人?”

徐氏聽到她的稱呼愣了愣,但隻是看她一眼,說:“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之事何止一二?”

“哦?”青禾將人領進院子,“徐姐姐是個有故事的,今夜我二人也秉燭夜談如何?”

經過幾日相處,青禾也對徐氏有了一定的了解,她不是個悶葫蘆,有話也願意說,比之這年頭的一些女子更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多就是了。

徐氏自是沒有拒絕。

這還是徐氏第一次到她的院子裡來,院子雖然簡單,但卻收拾得整整齊齊,徐氏心中對這女郎的印象又好了些。

青禾將徐氏引進廚房燒了熱水給對方燙腳,這才帶著對方回屋子。

一進屋子屋內就能感覺到屋內有與外麵不同的溫暖。

徐氏心中有些好奇,但四處看去卻連炭盆也沒見一個,於是沒有多問,擔心提到青禾的傷心事。

嵇康在此處住了幾年了,徐氏不常來,但也知道一些青禾家中的情況,女子一人在這世間何其艱難,恐怕也隻有同為女子的自己能夠理解。

今天到她家中來這一遭,突然又覺得或許讓她跟了叔夜也不是什麼壞事。

“哎呀!”

她坐到榻上驚得倏忽間又彈了起來。

“這……這榻上怎的如此暖和?”

青禾得意,這可是她這十來天做得最得意的事,砌了一個炕。

要不是有這東西她也根本不敢邀請徐氏到家中一起睡。

“徐家姐姐,快坐上來,這叫炕,下麵燒著火呢。”青禾記得在商周時期似乎就已經出現炕這種東西,但看徐氏這驚訝的表情,是還沒見過。

“炕?”徐氏很是驚奇地坐了過去,“我隻聽聞洛陽城內有許多製火牆的,沒想到這塌下還能燃火,不會半夜燒起來吧?”她說著還探出手來在榻上摸了摸,感覺到熱度臉上驚喜之色藏都藏不住。

“不會,隻要通風做好了就不會有問題,徐姐姐先睡一晚上,若是覺得好,明日我與你說說怎麼做的。”

這東西看起來不複雜,但隻有實施起來才會知道每一道工序都不是那麼簡單的,就連去找適合的黏土都廢了她不少的勁兒呢。

徐氏自然應是,也不再扭捏上塌與青禾躺在了一起,很快兩個人就都暖烘烘的了。

“徐家姐姐。”青禾側身跟徐氏說話,像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一般,問道,“能問問你家是做什麼的嗎,怎麼會嫁給呂家二哥了呢?”

想不到其他合適的切入點,青禾隻能從女人的體己話開始。

也沒讓她失望,徐氏確實沒有防備她,不僅沒有防備,還將她當成了一個對嵇康情根深種,心中懷春的少女。

是以她腦子裡想了許多,完全將路上青禾說她誤會的事情拋到了腦後,並且懷著對青禾的關心說起了自己的經曆。

原來她自己也是兗州那邊的一個名門家的女郎,徐氏一族雖然因為戰爭等原因榮譽不複從前,但在當地還是有些地位的。

而呂氏一族雖有人在朝中為官,地位卻算不得高。

這時候人才的選拔方式主要是九品中正製,然而“上品無寒門,下品無氏族”,說白了選拔人才還是大家族的遊戲。

所以呂家看上她其實也隻是為了她徐氏一族的身份,哪怕她也隻是旁支。

但好在呂家家中還算簡單,父兄雖有些苛刻卻也不至於事事針對,加上呂安為人正直,待人溫和,所以徐氏在家中的日子也還算不錯。

從他出門來見好友願意帶上徐氏也能看得出來。

徐氏說起這些語氣裡都是藏不住的雀躍,可見對呂安是極其滿意的。

然而就這幾天與呂安的相處來看,青禾並不覺得呂安是個多好的男人,不過青禾也知道自己是以後世的標準在評判他們,或許在這個世界,呂安已經是頂好的了。

青禾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這一聲歎息直接讓徐氏的話頭停住。

“怎麼了?”她有些忐忑地問。

“方才徐姐姐說父兄苛刻,是不是嫁了人都會如此的呢?那呂家大郎……方才似乎也聽呂家二哥說起他,兄弟之間不都是該謙虛禮讓的嗎?難道兩個郎君這就已經開始爭家產了?”

徐氏驚道:“可不能胡說!”她說著蹭地坐了起來。

青禾暗道糟糕,自己還是著急了,如此去挑撥人家家中的關係,任誰也會不高興的吧。

誰知徐氏卻隻是沉默幾息,歎道:“這種話日後你可切莫要說了,你在我麵前說說也就罷了,日後你若同我一般嫁給了官場中人,再說這樣的話是會闖禍的。”

沒想到徐氏還會勸誡自己,青禾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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