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保留(1 / 2)

嵇康和向秀都不是蠢人,他們兩人都明白了青禾此言之意,但卻也更加驚訝於青禾的學識。

她所言故事兩人都未曾聽過,阿融此人也不知是何人,難不成是她編的?

但即便知道了這故事是說給他聽的,這也不足以讓嵇康改變自己的誌向。

他誌在山水之間,怎會因她三言兩語就轉變心態?

不過青禾的話倒是給他提了醒,他要更加小心,不能讓自己的事情牽連了兩個孩子。

青禾說了這麼多,獲得了五粒玉米種子,倒也是不虧,看來她此番出來是對的,得多見人多與人交流,才能觸發更多的任務,得到更多的玉米種子。

可她沒想到還觸發了關鍵任務,提示應該就是說任務會影響後續發展,但這大林山在哪裡,原身的記憶裡並沒有此山啊。

青禾決定去夢裡看看,於是她不管那二人的反應,倚靠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抱著嵇翎睡了過去。

一看信,果然就看到了嵇康和向秀二人豐富的心理活動。

既然敢說,青禾就不怕他們會懷疑,這些天青禾已經有意無意地展現自己與普通農女不同的一些性格與做事風格,他們兩人也早已經察覺到自己的不同。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青禾會直接利用教導孩子來勸說嵇康。

嵇康這時候心裡還在想青禾是不是誰派到他身邊的人,但是在他搬家之前青禾就已經住在那處了,所以隻能是巧合。

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青禾的來曆和用意,隻好打算私底下和向秀商議一番。

向秀和他幾乎是同樣的想法,兩人憋得慌,可是和青禾同在一輛馬車根本無法交談。

看著兩人糾結的心理活動,青禾不覺好笑,就該讓他二人多糾結糾結,也能更全麵地思考未來。

馬車雖說帶了個車字,實則跑得一點也不快,他們帶著一個女子兩個孩子,也沒辦法太過著急,傍晚時找了一個旅店準備歇一夜再行趕路。

旅店稍偏,在城邊上,旅店門口有一棵楊柳樹,在這冬日更有一種蕭索之感。

這時節趕路的人也不多,他們剛一進院子,店家就熱情地迎了出來。

好在嵇□□得高壯,麵上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多少有些駭人,若真是黑店對方可能也得掂量掂量。

安排好兩個房間,幾人在青禾的房間裡用晚膳,出門在外,他們擔心遇到危險,打算晚些時候再悄悄地回自己的房間去。

青禾對二人的細心程度感到暖心,於是決定再提醒一下二人。

席間,看到嵇翎眼睛還紅紅的,青禾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說道:“阿翎乖,可彆再傷心了,這世間可憐人太多了,阿翎隻要成長起來就能幫到他們了,這孔融啊,雖說是死了,但到底留了一些美名,死者已逝,我們應當從他的事情中吸取經驗教訓,爭取不犯同樣的錯誤。”

“孔……女郎說的是孔文舉?”其實這話向秀問得多餘,沒聽到名字倒也罷了,這聽到了名字,再想那年少有名,得罪權貴,全家被害的叫孔融的人除了孔文舉還有誰?他們竟沒想到。

果然,青禾點點頭,“正是此人。”其他的話沒再多說,隻留給他二人去體會。

嵇康向秀二人已經沒有了用飯的胃口,三兩下吃完囑咐青禾有事大聲呼喊便回了屋。

看多了各種影視作品,又見他二人如此小心,青禾將門窗仔細關好,又把桌子抵在門邊,這才帶著兩個孩子睡下。

睡前免不了跟兩個孩子解釋自己抵門的用意,哄著兩人睡著,青禾這才進入夢鄉看隔壁兩人的實時談話。

“叔夜,這謝家女郎真隻是個普通農家女嗎?”向秀緊鎖眉頭,其實要說青禾有多大才能似乎也沒有,可就是一言一行不似普通農女。

嵇康亦有如此感覺,可他沒法懷疑,“幾年前我搬家時,她大姐方才出嫁,鄰裡說起此家無不道憐的。”

向秀還是不敢相信,“那你說她那說得頭頭是道的故事是何處聽來的?”

若是早些年,她話裡話外如此誇那孔文舉怕是要遭難的。

隻是如今洛陽的天已經變了,說得上話的已經不是曹氏的人了。

思及此,向秀猛地想到一種可能,“叔……叔夜,這女郎不簡單啊。”

嵇康當然也發現,但還是問:“此話怎講?”

“她看似是在與孩子講道理,實則是講與你我二人聽。”

這嵇康早已知曉。

誰知又聽向秀道:“她看似是在勸你韜光養晦,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但實則是在說曹氏非大善之人,否則怎會連那兩個孩童都不放過。”

此話說得突兀,然嵇康與向秀相識多年,也很快懂得了對方之意。

於嵇康他們一行人而言,他們生於曹魏長於曹魏,跟隨司馬氏那便是叛變,便是為國不忠。

但如今的司馬氏挾天子以令諸侯與當初的曹操又有何異?

青禾提孔融之事是在向他們示警,曹操能夠如此那般地對待孔融,司馬昭必定也能如此對待他們。

“可我……”

“你說……”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上了嘴。

“你先說。”嵇康輕抿薄唇。

可向秀卻支支吾吾,一時不欲開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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