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變成權謀係統?(1 / 2)

青禾找來打鐵的副手叫吳立。

吳立臉上有道疤,是在被強征入伍時留下來的。

本就不苟言笑的一個人,配上那道疤就更加可怕。

吳立在家中排行老三,老大和老二都死在了戰場上,老弱婦孺十幾口人全靠他一個壯勞力。

偏偏在兩個兄長都犧牲之後那些人還要將他也強行送上戰場,為了家人他自然不能走,沒想到那些喪心病狂的就當著他的麵欺辱他的夫人,最後他一挑四,幾乎是和對方同歸於儘。

不管是誰碰到這樣的事情,估摸著在所求無門的情況下都會選擇跑。

哪怕是飽一頓餓一頓地逃荒,也好過在家中終日惶惶不安。

然而禍不單行,他夫人在途中因為看不到希望,又因為先時被欺辱而有些精神不正常,竟是半夜將自己吊死在了樹上,等吳立找到人的時候,人早已經沒氣了。

所有人跟吳立說話時都是小心翼翼的,提起他也是可憐歎息。

是以青禾就把他叫到了身邊。

“下手要快準狠,你就當這鐵塊是你仇人的頭顱,打爆它!”

這話一出,青禾都感覺那坨鐵可能隨時迸發出腦漿來。

吳立就是個小人物,在青禾的下屬麵板中都是排在最末的那種,而在信中的故事裡甚至連提也沒提他,可這樣活生生的人站在青禾麵前,青禾不可能看不見。

這些流民裡不乏有懂鑄鐵之人,已經有好幾個人問過青禾為什麼要這般鍛鐵?

他們沒直說,青禾卻明白,他們問的不是怎麼打鐵,而是她為什麼要欺負吳立,明明鑄一件鐵器用不了多少功夫。

可偏偏這吳立隻是悶頭做事,從來沒問過。

他不問,青禾也不多說,隻等量變引起質變的那一日。

接連幾日,青禾都在夢裡和嵇康、向秀兩人聊天,想著將他們二人往大林山方向引,終於捱到了他們到太行山腳下。

“叔夜,既是避禍,不如我二人尋一人煙罕至處如何?”

向秀都不知道為什麼,今日他就是不想上這太行山,但這是他早已經與叔夜商量好的,怎麼也得問問叔夜的意思。

沒曾想叔夜竟也毫不在意,甚至隱約透著點欣喜,“行,那便依你,隻是若無人,我二人應得風餐露宿一陣。”

沒有人的地方自然沒有住的,那他們得自己建造房屋。

雖說聽起來略複雜,但隻想起那樣的場景便莫名有些激動。

兩人都下了馬車預備卸東西了,這下又將物品放回原處,正準備上馬車,卻聽山間有一聲音遠遠傳來。

“剛來便要走,此乃何故也?”

嵇康與向秀對視一眼,嵇康喊道:“閣下何人?”

對方卻是一陣大笑,隨即便沒了聲響。

有此插曲,二人果斷選擇下車進山。

他們早聽聞太行山多隱士,而且他們可還記得先時謝女郎所言此中有鶴發童顏者,即便向秀仍不信這世間有神仙,可還是免不了想見見這高人。

青禾原以為再看信能看到兩人轉道大林山的消息,誰知半道竟被人截胡了?

再一看原因,她就差抽自己兩巴掌,叫你多嘴!

看來這一招“春風化雨”是失敗了,還得另想法子。

青禾也不是特彆著急,畢竟嵇康打算在太行山待上幾年,幾年時間她就是捆也給他捆到大林山來。

明知並非大事,可到底讓青禾有些挫敗,導致她第二日與徐氏商談造船之事時還有些心不在焉的。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青禾發現徐氏確實做事踏實,加之她念過書,很多事情與她一提她就明白,故而青禾還是時常與她一起商量事情。

隻是先時之事到底存了個疙瘩,不過兩人都沒提過,至少在外人看來,青禾很看重徐氏。

徐氏見青禾常常都是精神抖擻,這時看她如此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便問:“女郎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為何愁眉不展?”

青禾把在地上畫好的輪船抹掉,隨即動手畫了一艘蓬船。

“徐姐姐,你說,若是嵇郎君他們幾人來到此處會想要留下來嗎?”

徐氏聞言臉色一白。

“你放心,我不會讓呂安找到此處來的。”

其實青禾都快忘記這茬了。

自從上回的事,呂安其實和嵇康幾人多少生了嫌隙。

關於這點青禾是不覺得心虛的,本來那事情就是呂家的錯,呂安把事情怪在她頭上就已經是沒什麼道理,要還怪在嵇康幾人頭上那就不僅是無理取鬨還是小肚雞腸了,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

所以青禾想把嵇康等人找來,根本就沒考慮過呂安。

“無事,我相信女郎。”徐氏已經調整好情緒,她看著青禾,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方才道,“若是女郎對叔夜念念不忘,不妨將他請來,我想他和子期都會喜歡此處。”

“等等……”青禾無語,她今日必須把話說清楚,“徐姐姐,我對嵇郎君真無男女之情。”

她圖他什麼,圖他年紀大,還是不洗澡而“性複多虱,把搔無已”?

要說年紀大些,青禾也是可以的,但不洗澡絕對不行,長得再帥也不行,糙漢不是誰都能駕馭的。

雖然嵇康看起來並不像文中所寫那麼誇張,頂多就是看起來不修邊幅了一點,穿得破舊了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帥……

“這男子比女子大些確實也不錯。”徐氏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打住打住,徐姐姐,你還不知道吧,如今嵇郎君是我的師父,我與師父,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嵇康關門弟子了,會亂想的怕隻有徐氏了,本來女子拜師就已經是世間少有,這可能也是她引起許多人關注的重要原因。

青禾努力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甩開。

現在是商量造什麼樣的船方便出行,距離他們所在地方約莫兩公裡的地方有河經過,山間小溪便是彙流於此,他們要想搬運東西,走這水路是最便利的,所以他們得有自己的船。

可是河裡不可能一直沒有船隻行過,要想不被人發現蹤跡就不能把船留在碼頭,那就不能造大船,但小船又再不了多少貨物,當真是麻煩事。

“其實用竹排就行了。”徐氏道,“我知你是擔憂安全問題,但此地風雨不會有多大,再者若是風雨大了,就是大船也無濟於事,隻要屆時把出行交給識得水性之人,便可萬無一失了。”

青禾其實也明白的,而且這個年代,再好的船能有多好?

竹排輕便,也好放貨物。

她也是考慮太多,如今她們根本還沒可運之物,他們是要先把各係統建立起來,至於裝備隻能慢慢升級了。

“行,那就依你。”

徐氏點頭,按青禾的意思在牆上的表格中給船一項下方塗了一個黑點。

如今商量出來的準備或正在進行或已經完成的有房屋修建、道路修建、土地農田開墾、春耕、打鐵鋪修建。

“接下來是自來水,這自來水乃何物?”徐氏不解。

他們這地方如今用的水都是從河裡挑的,其實水質還是不錯的,但是人工成本比較高,可以打水井,這對於沒有機器的古人來說是項大工程,所以利用山中山泉應該是個好辦法。

解決用水問題能獲得製作豆腐的法子,青禾很期待。

“這個還需要去山上找一找水源,明日我帶著錢大幾人去找,下一項,筆墨紙硯。”

其實青禾這兩個月已經習慣了沒有紙筆的日子,木板和木炭同樣可以滿足她的記錄要求,草稿就在地上解決,方法總比困難多。

但是他們現在有條件,開墾土地砍下來的那些樹僅是修房屋家具肯定是用不完的,而且有了筆墨紙硯說不定能賺到他們的第一桶金。

“謝女郎是想教這些孩子們讀書習字?”徐氏從來不覺得讀書習字有什麼錯,但現在大家的正常生活所需都還沒完全保證,做這個是不是喧賓奪主了?

“你是讀過書的,應當知道讀書的重要性,不隻是孩子,大人也得學。”

隻要餓不死,就要開始提高知識水平和思想覺悟,要不然會出亂子。

徐氏是個明事理的,又對青禾幾乎是絕對地聽從,所以她輕易地便接受了。

然而其他人就沒那麼好說話了,率先反對的便是吳立。

“我吳家的人不需要讀書。”

吳立領著自家大大小小幾口人轉身就要離開,旁邊還有人跟著附和,說青禾沒事找事,吵吵鬨鬨跟小學生上課似的。

每天早上,青禾都會在吃飯時跟大家開個小會,當然最多的也還是鼓勵打氣,效果也很好。

她沒想到這次開會就這麼不順利。

“站住!”

青禾一喝,眾人都安靜下來。

大家都知道這小女郎其實是個厲害的,男人都打不過她,瞬間不敢造次。

“我這是在與你們商量,有什麼問題就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彆人說著話,你說走就走,怎麼,你哪點比彆人特殊了?”

這話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不約而同地就看向了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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