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夫人諒解,不過既然二夫人不放心,不如少取點海鮮過來,我做幾個菜給二位夫人嘗嘗。”
劉氏沒想到夏月初還真敢應承這樣的事兒,眼睛骨碌碌轉了半晌,便出去吩咐了幾句。
“走吧,海鮮都放在灶間那邊,先帶你去開開眼。”
灶間外麵貼著牆邊放了四隻大木桶,夏月初走近看了一眼,頓時就笑了。
“你笑什麼!”劉氏根本不信這種小地方的農婦會認識海鮮,隻當她是在硬撐,擠兌道,“今天你若能把這幾樣海鮮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就信了你,也不用試菜了。”
王氏也朝桶裡看了一眼,她都不認得桶裡是些什麼東西,略有些不安地看向夏月初。
“這四種海鮮分彆是對蝦,皮皮蝦,黃蜆子和梭子蟹。”夏月初胸有成竹地說,“對蝦的做法有乾烹對蝦、油燜對蝦,茄汁對蝦等。”
“第二個桶裡是皮皮蝦,也有地方叫官帽蝦或是富貴蝦,此時正是母蝦帶籽的時候,每隻母蝦體內都有一條紫紅色的蝦籽,從頭貫穿到尾。海邊吃這個多用清蒸或白灼,其實還可以做成椒鹽、蔥爆和香辣口味。”
王氏自己雖然不懂,但見夏月初說得這樣底氣十足,再看著劉氏僵硬的表情,便知道她肯定都說對了,心裡很是鬆了一口氣,表情也放鬆下來,露出溫和的笑意。
劉氏卻不肯服輸道:“這兩個都算你說對了,還有兩個呢!”
“第三個桶裡的是黃蜆子,這個時節正是蜆子肉肥厚鮮美的時候,黃蜆子可以白灼、辣炒或是溫拌,但是在海邊最常見也是最鮮美的吃法,就是把黃蜆子放幾天吐淨泥沙之後,放在炭火上烤到自然張口,整個過程中不能翻個兒,免得把蜆殼內的汁水浪費了,那才是最鮮美的。海邊也有人會直接撬開活的蜆子,直接吃裡麵的嫩肉。”
“第四個就更簡單了,是海裡的梭子蟹,這應該是春汛捕撈上來的梭子蟹,個頭算是中等。”她說著,手法及其嫻熟地從桶裡抓上來一隻蟹,看了眼腹部繼續道,“梭子蟹每年兩汛,春吃蟹黃秋吃膏,此時正是吃母蟹的時候,若是新鮮肥美的好蟹,掀開定是滿殼的蟹黃,連蟹殼的兩個尖角都是滿的。若是說梭子蟹的做法,清蒸佐酒再配上薑醋汁最能吃出鮮美,也可炒食或是燉湯,也可以放入鹽鹵中醃食……”
夏月初的侃侃而談堵得劉氏無話可說,她著實沒想到這個一身補丁的村婦竟然對海鮮如數家珍,也不好收回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隻能乾巴巴地說:“既然你都懂,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壽宴那日就看你的手藝了。”
“那壽宴當天就撤掉兩葷兩素的菜,換成四樣海鮮即可。”王氏這會兒腰杆兒都挺起來了,看向夏月初的眼神也越來越滿意,“你的手藝我是知道的,放心大膽地做就是了!”
從崔家出來,正撞見來送山貨的張獵戶。
夏月初看著他手中提著的肥壯山雞,忍不住道:“張大叔,這幾日若是再打到山雞給我留一隻唄!”
“你買野雞乾啥啊?”張獵戶聞言也是驚訝,村裡舍得買野味的,除了崔家也就隻有那麼兩三戶人家,這裡頭可絕對沒有薛家。
“大夫說得給大壯補身子,我尋思著野雞可不正好,若不是今天正撞見,回頭我也得去家裡找你呢!”
“大壯媳婦,一隻山雞可要四五十文錢呢,你婆婆能舍得花這個錢?”張獵戶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