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平檢查好今個兒要用的農具之後,直起腰道:“今個兒下地咱們先犁地再點種。”
他從腰間荷包內捏出一小撮煙絲,團吧團吧塞進煙袋鍋裡,點燃使勁兒嘬了兩口。
“不用擔心,咱家的地省事兒”薛良平吐出個煙圈,氣定神閒地繼續道:“地裡的茬子去年下雪前就刨完了,地也深耕了幾遍,剛開化那會兒我已經耮過一遍,咱今兒個隻要再耮一遍,然後開溝下種就是了。”
秦錚聽得認真,卻對這些農事一竅不通。
薛良平卻是來了談興。
平時家裡都沒人愛聽他說這些農活兒,如今有了聽眾,頓時打開了話匣子。
“俗話說,秋天劃破皮兒,強過春天犁幾犁。所以秋天的時候好生深耕上幾遍,來年的莊稼指定差不了!”
薛良平抽著煙,眯起眼睛繼續道:“今年開化晚,天兒也一直暖不起來,看氣候怕是比去年要晚上十幾日,那些個秋天沒好生犁地,又沒刨茬子的人家,這幾日怕是要忙死了。”
說話間夏月初已經做好了早飯,招呼秦錚進屋吃飯,回身把藥吊子掛在爐火上。
她借著還沒熄的火烙了幾張餅,晾涼用棉布分彆包好,進屋遞給秦錚。
“嫂子,這是啥啊?”秦錚呼嚕呼嚕喝著熱粥,就著乾巴巴的苞穀餅子和小菜也吃得挺歡實,接過棉布包,摸著軟乎乎熱騰騰的。
“烙了幾張餅,你下地之前記著去給封七送飯,晌午村裡人多眼雜,就彆去了,讓他省著點兒吃,晚上天黑了之後再送一頓。”夏月初又拿罐子裝了粥和小菜,一並放在桌上,“剩下的餅子你自個兒揣著,下地乾活餓了的時候填肚子。”
“哎!”秦錚笑著應了一聲:“還是嫂子知道心疼我。”
薛壯雖然醒了,但是躺在炕上還沒起身,聽著秦錚跟夏月初越發自然的互動,心裡說不出的煩躁。
秦錚卻絲毫不知,熱乎乎地吃完早飯,揣著餅子拎上罐子便從後門溜了。
他一路躲著村裡早起的人,從村子外圍繞了大半圈才來到茅草屋。
誰知道進門一看,炕上居然空無一人,連昨晚拿過來的舊被子都沒了蹤影。
“走了倒也乾淨,省得小爺還得來送飯送藥!”
秦錚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對封七這種不告而彆的做法頗為不滿。
至於封七的傷口會不會再裂開出血,他自己都不在乎誰要管。
秦錚轉身要走,忽地聽到梁上似有響動,下意識地一個轉身,快速連退幾步,背靠一側柱腳,袖中的匕首也已經滑入手中。
封七臉色蒼白地跳下來,落下時身子一歪,氣喘籲籲地摔在炕上,撲起一蓬灰塵,嗆得自己直咳嗽。
秦錚心裡對他的警醒頗為讚許,麵上卻滿是嫌棄,等到灰塵重新落地才道:“嗬,封少俠真是好身手,敢問這是哪門哪派的高招?簡直是殺人於無形啊!”
封七被他諷刺了也不著惱,雙手撐著坐起來問:“早飯吃啥?”
秦錚把瓦罐放在一旁,挑眉問:“你是豬麼?就知道吃?”
他說罷一把抓住封七伸向瓦罐的手,毫不客氣地把人拖到自己身前,一層層打開他腿上的布條,刮掉已經被血染成暗紅色的藥粉。
傷口太深,沒有那麼快愈合,藥粉被刮掉之後,又開始冒出血水。
秦錚將金瘡藥均勻地灑在傷口上,重新把傷口包紮起來。
封七疼得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瘦削的臉頰滑落,唇角卻還掛著無所謂的笑。
看著秦錚一臉嚴肅,他還有閒心嘴賤道:“哎,受傷的是我,你黑著一張臉做什麼!”
秦錚額角青筋直跳,手下用力,見封七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才勾起一側唇角道:“罐子裡有粥和小菜,這裡還有三張餅。如果你還稍微有點腦子的話,就彆一口氣都吃了,萬一晚上沒人來送飯,好歹還能剩點兒東西充饑,好讓你有力氣再爬到房梁上去。”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