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珩連問了兩邊,賈士傑才終於想起來。
前幾日參頂子村的崔榮鑫的確是來送過一份戶冊,當時他還特意說了句,這戶冊就是之前廚藝比試奪魁的夏娘子家的。
若是不提這句還好,一聽這話,賈士傑頓時想起來那個憋屈的廚藝比試。
原本自己之所以同意辦這個廚藝比試,是因為榮炳華給自己送了不少銀子。
後來因為縣太爺要來,自己還殷勤地忙裡忙外張羅了一番。
誰知道最終的結果,縣太爺居然絲毫不聽取自己的意見,把四道菜的勝出名額都給了夏月初,自己竟連一個都沒爭取過來。
比試結束後,榮炳華就跟瘋了一樣,他怕把自己收錢的事兒牽連出來,隻得翻倍備了禮叫人悄悄送去榮家,才算是把這件事兒壓下來。
當真是裡子麵子都掉光了。
所以當他聽說這戶冊就是夏月初家的,頓時就厭煩得不行,看都沒看就往旁邊一丟,之後就忘得一乾二淨。
不過這是參頂子村薛家的戶冊,跟周珩又有什麼關係?
周珩見賈士傑眼珠子骨碌碌亂轉,立刻道:“就因為薛家的戶冊被你落下沒有送到縣衙,如今府城來的官兵把薛壯當做了逃兵,全家都抓起來了。我在縣裡聽到消息就急忙趕回來給你送信兒了,趕緊趁著縣太爺還沒回來主動送過去,說不定還能將功補過。不然等上頭追查下來,就算不抓你,最少也得把你帶到縣衙問話的。”
賈士傑一聽這話,嚇得汗都下來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裡子麵子,趕緊一路小跑去書房找那份戶冊。
好在他平時也不用書房,東西還在原本丟著的地方。
周珩比他手還要快地一把抓住戶冊,從頭到尾翻了一遍。
見裡麵每個人的戶籍單頁,薛壯遷出和遷回的文書,以及薛壯在軍中立功的文書,到最後因傷退伍的文書,果然十分齊全,他總算鬆了口氣。
周珩將戶冊塞到賈士傑手中,催促道:“還不趕緊派人送去縣衙。”
“對對,我這就派人去送。”賈士傑頓時回過神來,也顧不得細想剛才周珩的奇怪舉動,忙叫來家丁,讓他立刻趕車將戶冊送到縣裡。
從賈士傑家出來之後,周珩一想到鄧建豐此時不在城中,隻有柴偉忠一個人,怕是扛不住府城來的官差。
想到這裡,他家也顧不得回了,叫下人駕車追上前麵賈家的家丁,還是看著他將戶冊順利送到才能安心。
夏月初雖然說讓夏家三口回家去等消息,但三個人看過牢裡的情形,哪裡敢隨便離開。
夏洪慶蹲在大牢外麵足足抽了三袋煙,這才磕打著煙袋鍋子道:“找個便宜的客棧住下來,咱們三個輪流來大牢門口守著,免得有啥事兒都得不到消息。”
吳氏一聽這話就急了,上去一巴掌拍在夏洪慶的後背上,哭道:“呸呸呸!你不會說話就閉嘴,我閨女福大命大,能出啥啊事兒?啥事兒都沒有!”
但話雖這樣說,吳氏心裡卻也是七上八下。
雖然夏月初口口聲聲說沒事,但是啥事兒沒有就被抓去頂缸的事兒又不是沒有過。
不過是個水花兒都翻不起來的賤命,除了親人,又有誰會在意呢!
夏瑞軒站在旁邊的太陽地兒裡一言不發,額頭上滿是曬出來的汗水也不知道往旁邊樹蔭下挪幾步,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盤算什麼。
晚上,三口人為了省錢,在附近一家客棧的大通鋪住下。